“谁在那里？”肖梓诺听到声响后立刻回头。
便见一个身影从石头后方走出。
来者一袭白衣，头上戴着一个斗笠，上面层层叠叠地垂着白纱，白纱将面容遮盖得严严实实，只知晓是个身姿曼妙的女子。
“这竹林幽静，往时少有人来，今日偶闻声响便过来瞧瞧，可是打扰到您的雅兴了？”女子淡淡道．气质清冷端庄，倒不像是红楼女子。
红楼的女人大多娇而媚，便是没有媚态、宛如苏绾这般被世人称为“温淑有礼”的女子都会沾染几分风尘气，断不像她这般处处透着端容大气，不卑不亢，倒有几分世家大族中当家主母的气势。
“无妨，不过是见此处没有他人，便独自嬉戏了，算不上什么雅兴，自也不会被打扰。”肖样诺回应道，“您是城东城的人？”
与红楼所在的西城相应，东城便是指青倌楼。
西城是不住寻常百姓的，便是坊区里住的都是红楼那些上了年纪的姑娘，左不过是她们年长不再适合伺候恩客了，便成为了红楼的下人，若是遇到红楼里不介意她们身份的男子，凑合着结了亲，才在坊区置办个屋子同住。
清倌楼和红楼不同，里面除了卖艺妓子，还有江湖侠客，多的是正经人家的良家女子，虽说清倌楼的姑娘并不觉得自己是青楼女子，可自认为是一回事，世人怎么看又是另一回事，若是直接问她是否来自青倌楼，属实冒犯了。
“是，在下青倌楼思柔。”女人说道。
“司？”
在青倌楼能叫“司XX”的，便都是大家，就比如“司琴”、“司棋”、“司画”三位姑娘，当得一句“名扬四海”。
倒是从没听过“司柔”这个名讳。
“思想的思。”女人知道她误会来，便随口提醒了一句。
肖梓诺便释然了，那种实力与地位的姑娘见上一面难如登天，也只有节日庆典能一窥风采，今个儿是乞巧节，她们当然会准备了节目让那些千里迢迢慕名而来的人们见上一面，又怎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肖梓诺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自从过了十六岁生日，她就一直听系统念叨着要和这个姑娘学习这儿，要跟那个姑娘学习那儿，搞得她越发敏感了，现在听到这些姑娘名字中的关键字，她DNA就动了。
“我是红楼的人，您叫我阿诺就好。”肖样诺说。
“红楼今日开了游龙潭的宴会，但凡有名气的姑娘都去了，阿诺姑娘步履轻盈，舞姿曼妙，想必求者不少，怎么没去画舫？”思柔稍作沉吟之状，说道。
肖梓诺被她说得一愣，心下疑惑，这姑娘是没看到她的脸还是在故意在嘲笑她。
“您说笑了，我只是红楼里一个打杂丫头罢了，可不是什么有名气的姑娘，就算这舞姿再好也抵挡不住一张毁了容的脸，就算是我想去，想必画舫上的客人也不想看到我的丑容。”肖梓诺的语气依旧轻松，可暗地里，她已经进入备战状态了。
若这人再说句不好听的，肖梓诺怕是会直接怼回去。
“毁容？”思柔的声音多了几分惊愕。
她似乎懵了一瞬间，才道，“对不起，是在下冒犯，阿诺姑娘若是不嫌弃，便同我到小竹亭坐坐，我在小竹亭烹了茶，也好给姑娘赔个不是。”
肖梓诺见她的语气非常真诚，好似方才那话真不是故意冒犯，便又细细打量了她一圈，才发现在她层层叠叠的白纱下好似还有一层白绫遮住了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