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迟忙道:“小事,你小心一点,别把自己伤到了。”

    女孩听到她这么说,似乎更紧张了:“我下回保证不再犯了,碗盘我愿意用工资赔偿,请您不要开除我...”

    沈语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现在又不是打骂帮佣的旧社会,大家是雇佣关系,你干活我发钱,社保福利五险一金年底16薪一样不缺,只要没有违背合同就不能随便开人,至于这么小心翼翼吗...

    她走神的功夫,陈姐走过来,一脸歉然地向沈语迟道歉:“小姐,小玲还在实习期,这碗碟我帮她赔了吧,她平时干活也挺勤快的,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给她个机会?”

    沈语迟更郁闷了,明明她就说了一句没关系,小玲和陈姐这反应显得她干了什么刻薄事似的...

    她叹了口气:“她挺好的,我也没说要开她,大家都吃饭吧。”

    陈姐和小玲都是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收拾完地面忙不迭走了。

    沈语迟闷闷地喝了口汤才反应过来,人家不是因为当帮佣才小心翼翼,是因为面对她才这么小心。

    她抬头问对面坐着的裴青临:“我原来是不是脾气很坏,动不动就骂人开人啊?”

    裴青临姿态优雅地漱口:“食不言。”

    沈语迟沉浸在自己原来是个坏人的负面情绪中,闷闷地问他:“我是不是特别招人讨厌啊?”

    裴青临笑悠悠地打着机锋:“不同角度看人,得出的结果也不同。”他含笑地岔开话题:“前段时间托人从西班牙运来的伊比利亚火腿,可以说是西班牙人对美食的最大贡献,你一定要尝尝。”

    沈语迟心不在焉地喝汤。

    她其实能看出来这栋别墅里别人对她的态度,明面上客气和蔼,但不难看出他们眼底带着紧张和不易觉察的厌恶,她也隐隐约约从别人的语言和态度里,拼凑出一个傲慢刻薄,任性刁钻的富家女形象。

    可是上学的时候,她因为学习好体育好,做事认真负责又讲义气,不光老是喜欢她,同学也喜欢跟她玩,没想到五年之后居然成了个人憎鬼嫌的。

    所以她前后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难道就因为亲爹发财了?这也不至于啊。

    话又绕回来,她爸是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不是她贬低老爸,她原来家境就是普通人,偶尔能下下馆子一个月添一件新衣服的家境,她爸如果有赚大钱的本领,为什么会四十多了才发财呢?这不对啊!

    沈语迟给这两个问题搅和的,饭都吃不香了。

    一顿晚饭吃完,裴青临已经站起身,准备穿好外套出门。

    沈语迟跳下椅子:“这,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啊?”

    裴青临随意点头:“公司有些事要处理。”

    沈语迟现在对他有种奇特的雏鸟心态,想想晚上独个待在别墅里,身边的帮佣还都是陌生的而且对她充满厌恶的,她格外紧张起来,又不好意思问裴青临今晚上能不能留下来,憋出一个不咋地的理由:“明,明早上陈阿姨说做海鲜灌汤包和银耳粥,据说可好吃了。”

    裴青临莫名看她一眼,很快恍然了。他对着沈语迟的星星眼,终于放下手里的外套:“好吧,那我今晚上就留下来,为了...”他笑着瞥了她一眼:“海鲜灌汤包。”

    沈语迟松了口气,附和:“对,对,海鲜灌汤包可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