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断断续续哭到二更,也不是她想哭,身T反应难以控制,越是压抑泪流得越凶;仿佛回到最初试着与温客行JiAoHe的那段时日里,每一次都被于她而言极其陌生的情cHa0和yu念裹挟。

    温客行把能想到的哄人话都说了,阿絮软得b被封了内力的他更软,方才封他内力那一下已近强弩之末,现在什么都使不出来了。

    “在想什么?”周子舒红着眼瞪温客行,“去把蜡烛吹了。”

    温客行愈发觉得自己判断得准,阿絮连灭蜡烛的力气都没了。

    他下床吹熄了烛火,周子舒才拽他去沐浴,她走得悄无声息,木板上听起来只有温客行一个人的脚步声。

    周子舒次日戴起了幕篱,景北渊总觉得有异,往她面上扫过几回,周子舒看出来了,但根本没打算给景北渊开口的机会。

    马车先进了湖州城,景北渊撩开车帘装作看街景,又品了品子舒及小郎君的坐姿,若闹别扭了,不该挨这么近,若说没闹,小郎君头晕,早该枕到子舒腿上去了。

    他一下子还真拿不准到底闹没闹。

    要不然就是别的什么事叫子舒心情不佳的?

    温客行一直贴着周子舒耳畔嘀嘀咕咕,景北渊功力不够,听不清,旁边听得清的乌溪汉话又说得不好,且当着周子舒的面,乌溪哪儿好意思跟景北渊讲小郎君说了些什么,景北渊只觉得烦透了,恰巧湖州城今日有集市,人多不便马车穿过,景北渊便提议下来走走,叫秦九霄驾车绕到集市尾等他们。

    看着看着,景北渊便觉得周子舒这回生气得很明显了。

    还是以他对子舒的了解,平时逛集市都是子舒付账,上回还撞见她举着碗喂小郎君吃东西,这次旁边有商贩吆喝,小郎君都停下来了,子舒竟然看都不看,直接往前走去。

    旁边有人给温客行推荐自家照子来着,照子便是铜镜,官铸镜罕见且奢侈,如今居然得见于集市。温客行一边听着这缠枝纹样葵瓣镜如何趁手、如何罕见,一边试图叫住阿絮,他撅了一下嘴,正准备离开,却被那卖镜人喊住。

    “郎君,此镜在我族中传有五代,持此镜者夫妻情意美满、白头偕老,是以又称同心镜,不怕郎君笑话,实在是家道中落、难以维持生计,否则如此吉物,我是不愿卖了它的。”

    那人语速很快,说完便低下头,温客行却不知为什么听了进去,问了价钱掏出钱袋买了,才去追阿絮。

    他没追多久就见着了阿絮,可见他的流云九g0ng步近来又有进益。

    买镜子这样的事若换个人,周子舒早冷笑一声矫情了,指不定要嫌弃镜子丑,但她这会儿心里全是趁手的铜镜可不好寻,把温客行买的铜镜接过来验了,品相似乎还可以,又丢回温客行怀里去。

    “姐姐,那摊主说,这叫同心镜——”

    “我听见了。”周子舒转身向前走去,左手给自己整了整右边的披帛,没打算继续搭理温客行。

    没惹她的时候叫“阿絮”,惹她不快了就叫“姐姐”,温客行这顺杆爬的技巧,也不知道从何得来。

    小郎君Ai俏,从集市头到集市尾拿铜镜照了不下五回,以至于周子舒直接回头,把那巴掌大的镜子塞温客行怀里去了。

    当然是温客行的巴掌。

    落后他们几步的景北渊诧异地r0u了r0u眼睛,周子舒对着显摆同心镜的小郎君脸sE好了很多,至少不是先时那般面无表情的样子。

    “碍眼,当真是碍眼。”他摇了摇头,也四下去看看有没有自己能买的东西,反正他出来带足了钱,湖州的酒听说也是不错的,要用特制的陶坛酿制,香气浓郁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