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

    “那么有没有什么方式,能让我的易感期间隔稳定一些——至少能够让我提前做准备?”

    “这种事情不是你靠外力就能控制的,克莱蒙特-迪亚兹先生。”医生的眼睛终于舍得离开电脑屏幕了,“你只能在那段可能的区间里多关注自己的状况。不过如果跟你做了信息素协同的那个Omega、或者他的信息素经常在你身边的话,你应该能更稳定一些——哦对,我其实早就想见一见那位Omega。”

    亚历克斯的手一直在亨利的背部缓慢滑动,有些痒,但亨利并不想躲避。他能察觉Alpha示意性地低头看了看自己,不过因为听到了不熟悉的词,亨利有些茫然。

    “哦——真的?竟然就是这位王子殿下吗?”伯恩斯医生冷淡的脸在今天他们进门后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表情——惊讶:“这我倒是没想到——您会愿意陪他做这个。”

    我陪亚历克斯做什么?这个医生的意思是——本来有可能会牵扯另一个Omega?

    亨利的疑问更大了,他仰头看着亚历克斯。

    “就是……”亚历克斯好像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侧头看着亨利,修长的手指比成环状,套在了自己的脖颈上,示意。

    这是什么意思——窒息?亨利看着他,今天他的疑惑次数是不是太多了些。

    “他没有跟您说吗——难道……然后您依然照他要求的做了?”伯恩斯医生显得更惊奇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亨利被完全弄糊涂了,“什么‘信息素协同’?”

    马上他就意识到亚历克斯评价得没错,因为伯恩斯说起他的专业就滔滔不绝:“这本来是个已经被否决的方案。克莱蒙特-迪亚兹先生这种体质让他在一开始接触Omega腺体信息素气味的时候失控——气味是持续作用的,而且在密闭的空间里,浓度还会一直叠加,而他正好不耐受。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一丁点Omega信息素都碰不了,他只是阈值低一些而已,又不是没有。虽然他这类人少,不过目前也新发展出一种方法——和血液疗法一样,在第一个知名病例出现之前,知道的人不多——让Alpha粘膜多次接触Omega的体液,或者抽取Omega的信息素、提取稀释后分次注射,总之,就是让他从较低剂量开始,习惯、耐受某个Omega的信息素,这就是‘协同’。”

    “如果完成了信息素协同,时间长一些之后,协同效应会泛化:他会对所有Omega的信息素都产生一定程度的耐受——虽然可能依旧没有一般的Alpha稳定,直接接触其他Omega信息素仍旧会让他暴躁或产生其他症状,但相较之前已经是不错的改善。当然,跟他协同的那个Omega将会是与他匹配得最好的——他在这个Omega面前,哪怕不用药,也几乎就会是一个正常、稳定的Alpha——而如果他和那个Omega有了完全标记,那这种匹配程度还会更高一些。”

    “感谢你的说明,但不要再说‘注射’了。”亚历克斯紧贴在Omega的身侧,手依旧流连在亨利的肩背,忽然插话。

    “是啊,新疗法——与你母亲‘Omega保护’的立场相违背,而且确实有伦理和法律上的问题。我只是单纯做可行性说明。”医生平淡地说,“总之就是找一个合适的、固定的Omega,让他对Alpha患者持续提供较低浓度的信息素——不太人道的方式,就是提取和注射;人道一些,就是找人持续提供粘膜接触——说实话,第二种……我估计——如果这玩意推广之后——不免会变成某种实质上的、加了佐料的性交易。”

    亚历克斯和亨利一起看着他,医生耸肩道:“没有出现第二性别的时候,已经发现体味本身就是一种自然筛选机制——你喜欢他的味道,大概率也会喜欢他本人——基因层面的吸引。有了第二性别更方便了——现在大家恨不得对上眼就上床,就是因为信息素味就能帮你筛掉一部分人选——我之前以为克莱蒙特-迪亚兹先生这种情况,他要是不愿意注射的话,除了一直服用抑制剂,恐怕很难——真的会有Omega在一开始就有耐心捂住自己的信息素陪他完成协同吗——除了协议关系或者更加特殊的情况之外?”

    “我不知道你们两位是怎么回事,恕我直言,由于王子殿下的身份,我一开始以为和克莱蒙特-迪亚兹先生做协同的是另一位能‘接受协议’的Omega——毕竟我知道有人就是这么处理的,给他解决信息素问题的Omega和他的伴侣并不是同一个。总有人觉得自己可以控制一切、突破规律——”

    医生露出一个笑:“会引起一些非常有趣的后果。”

    不过亨利暂时没有精力去关注别人的什么“有趣后果”,他在想:原来是这样——他之前和亚历克斯上床的时候一直带着阻隔颈环。

    亚历克斯倒是和他提过,但他的语言十分模糊,也没有说“协同”的事。

    亨利忽然问:“怎样才算完成协同?”

    “Alpha直接面对那一个Omega的腺体信息素气息的时候,表现基本正常——事后也没有记忆缺失。”

    亨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摘下颈环的那次……这么说那时他们已经阴差阳错地完成了信息素协同。

    亚历克斯的手在亨利背部停了停,低头看了一眼亨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