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下,四个矫健的黑影站在堂前几个建筑的屋脊,两人处于正中,另外两个各自站在东西两侧游廊上。

    “他们是谁?”

    沈照渡低头看怀里的沈霓,她五指紧张地抓紧他的衣襟,抬头看他时眼中的惊慌无措难以造假。

    “进屋。除了我,任何人敲门也不能开。”

    四个黑影同时跃下,他用力将沈霓推进濯缨堂,飞身将阑g上的花盆踢向离他最近的人。

    对方四人皆有佩刀,而沈照渡不过赤手空拳,还一身从昭狱里带回来的伤,他能扛得住吗?

    沈照渡刚踹开一个人,回头看见沈霓还扶着门框站着,恼怒大喊:“你故意站在那里让我分神吗!”

    话音刚落,他毫无防备的后背被重重踹了一脚,整片袒露的血r0U立刻张牙舞爪地啃噬他的骨骼,痛得他顿时脸sE煞白。

    沈霓看得心里揪起,明白自己在这里不过是负累,咬牙把大门关上。

    早前她趁着沈照渡上朝不在时,在东边暖阁底下藏了一把匕首,现在也是时候拿出来了。

    她快步走向暖阁,趴在太师椅下m0出匕首,突然一声巨响,清劲的夜风扑面而来。

    “谁!”

    她惊慌抬头,暖阁的窗户被踹出一个大洞,一个黑sE的人影敏捷地并拢双腿从外面钻了进来,稳稳落地。

    “夫人,是我。”

    黑衣人起身扯下兜帽,露出花白的发髻和一双老迈但锐利的眼睛。

    看到是陈方丈,沈霓高悬的心终于落地,正要求他到外面帮忙,方丈却递给她一件黑sE披风:“侯府的侍卫都是沈照渡亲手带出来的JiNg兵,这场偷袭很快就会平息,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响,沈霓动摇了。

    “可……”

    “夫人,”陈方丈看出了她的犹豫,从怀里拿出一串佛珠,“指挥使就在侯府后门等着夫人,而沈夫人知道您的下落后,每天以泪洗脸,盼着能与夫人早日团聚。”

    沈霓看着他掌中的佛珠,一百零八子的紫檀木佛珠,是她娘亲戴了三十年的佛珠,是一位大师圆寂前赠予她保平安的。

    她小时候再贪玩,母亲也不肯交予她看一眼。

    “方丈。”沈霓没有接过佛珠,双手紧紧握着匕首,“他刚从诏狱里回来,扛不到侍卫来的。他不能Si,他Si了漠北就镇不住了。”

    他是掌管天下兵马的左都督,也是令北方蛮夷的闻风丧胆的镇北将军。如今朝局未定,他Si了外患就会接踵而来,她没有存任何私心。

    听着沈霓语无l次地说出一堆理由,陈方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