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死,是这种感觉。”

    陌染看向自己的右手腕,鲜红的血液像是红线般,染红了她身下的沙发,在地上积了一滩,与她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记得哪本书曾经说说过,失血过多,身体就会越来越冷,陌染嘴唇轻扯另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心脏,不是的,是炽热,心像是烫着了一般,让她每一次呼吸犹如针扎。

    视线渐渐模糊,她看见对面镜子里墙上的钟表,“嘀嗒,嘀嗒”每一下轻微的跳动,都在驱赶着她生命的结束,突然间,白光乍现。

    她看见深入高层的房顶上,接连一男一女的身影相继落下,在马路上血肉横飞,她想要跑过去,可是画面紧接着一转,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漂亮女人将她推了出去,她眼睁睁的看着那辆卡车将她撵在轮子下面。

    “不——”

    陌染惊叫着睁开双眼,看见的却正是自己那张苍白而又惊恐的脸,一瞬间,她感觉有人掐上了她的喉咙,像是溺水的鱼儿一般,不断挣扎,却无能为力,渐渐地,渐渐她的视线聚焦,才看清在她面前的不是魔鬼,却胜似魔鬼,顾谋那张愤怒的脸此时格外的扭曲。

    “割腕?”

    男人的声音沙哑,可是陌染听得出来,这不是个问句,脖子上的力道加大,“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去死?陌染,欠我的,你还清了了?”

    “对不起。”呼吸越来越困奶,意识渐渐抽空,陌染不知道这句话她到底有没有说,估计就算是说了,这个男人也不会信吧,毕竟,她是他的杀母仇人!

    “呼——”突然脖子上的大力松开,陌染发出刺鸣的吸气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咳咳。”

    突然右腕传来剧痛,像是故意般,这个男人算计好了时间,让她刚从一个酷刑中走出来不给她喘息的机会马上进入下一轮。

    “唔。”她看见自己的右腕缠着纱布的地方被男人攥在大掌中,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指缝渐渐滴落,“痛。”

    “痛?你会有我痛么?”顾谋一身笔挺的西装,更是称的他浑身肃然的冷气,一双剑眉微拧,渐渐逼近,停在她唇瓣半个指尖的距离,“想死?这些年,你欠我的太多,我说过,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着,男人的大掌抚上的她的右肩头,在陌染的惊恐的瑟缩中,顾谋笑的邪恶,只见他用力,“咔嚓”一声,整个右肩传来剧痛,陌染知道,从此以后,她在不能弹钢琴了。

    “乖女孩,既然不能爱我,那就恨我吧!”

    这是这个男人离开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那时的陌染已经痛得浑身抽搐,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会真正的怕死,当她像狗一样在床上蠕动去够墙上的紧急铃的时候,她就知道,以后,她的命运在那个男人的眼中大概也就如此了。

    陌染住的是私人病房,就是那种内里奢华,门外还有看门狗的那种,所以至以至于那些医生看见她的惨烈的伤势时,半句话也不敢说。

    接骨是怎样的痛,她这辈子是不会忘记的,因为她清晰地记得大夫看她时那同情的眼神:“对不起陌小姐,顾总吩咐,不能给您打麻药。”

    她当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对了,她是在笑的,笑着对那个大夫说:“好。”

    看见大夫像是见了鬼一般的表情,她心中不禁冷笑,这有什么好震惊的呢?那个男人本就是主宰她命运的上帝,他能给她的太多太多,跟她所要的却只有一样,可是就是这一样,她却给不起!

    爱是什么?陌染从来不知,当年,她看见她的父母双双坠楼,孤儿院的心理医生就已经给她下了定论:情绪无能,俗称“爱无能患者”。

    “叮咚。”床头的手机传来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