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余才恢复清醒没多久,就在这一天费了不少精神,此刻安静下来后颅脑损伤的后遗症便齐齐涌了上来。

    “不舒服吗?”棠竹一惊,把手机丢到旁边,忙要去扶他躺好。

    陆时余头有些昏沉,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劲,闻言还是下意识去摇头。

    棠竹看着他额前长长的碎发上都是汗,还做出一副逞强的样子,登时火就上来了。

    “难受为什么还要和他们说那么多话?难受为什么还要出去看雪?难受为什么还要——”

    刚才那一幕不知道是触动了他哪跟神经,棠竹一股脑把想说全说了出来。

    陆时余现在头晕得厉害,却还是讶异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中有些灼热,棠竹将要往后说的话戛然而止,理智也慢慢回归。不过反应过来的他并没有再想要去为自己解释些什么,只是默不作声扶着陆时余躺到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起了作用,棠竹感觉他说在出这话之后明显感觉到陆时余把身子往自己这里偏了偏,分了些重量在他身上。

    棠竹赶紧上前一步,将肩膀又朝他那里凑了凑,想让他靠得更舒服点。

    等到他半揽着把陆时余放到床上平躺好,护士就推门进来了。

    “陆老师,该打针了。”

    棠竹听到动静就撤开了手,对护士说了声“麻烦了”,往旁边走了几步,方便护士放吊瓶。

    陆时余手上有扎好的留置针,只要把输液管前面的针放进去固定好就行。

    棠竹目送护士离开,门刚关上,自然垂在身侧的手被陆时余扎着针的那只手攥住,虽然没多少力气,但他也不太容易挣脱。

    陆时余视线上移,缓缓开口。

    “跟他们说那么多,是因为他们不该插手管你的事......”

    “出去看雪,因为你说是初雪......”

    “跟贺总说话,因为他是你哥哥......”

    ......

    这是在......跟他解释刚才自己一时气急瞎说出的话吗?

    可最后那个他分明没有说出来,他怎么也猜到了......?

    而且这三句话明明没什么关联,为什么让他莫名觉得不自在。

    棠竹胡乱应了声:“......噢......”然后手足无措想挪开他的手,眼神飘忽不定,“医生说你应该多休息,就先别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