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有点疼,好晕。

    这是李蔺睁眼看到白到炫目的天花板时的第一个想法。

    包裹到下颌角的特质纱布虽然轻薄,但是依旧有存在感,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脖颈儿处还摸到了止血贴。

    啊……划伤了。

    然后他视角右移。

    “………”登时呼吸都放缓了,李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挂着水的手背旁是趴在病床一侧的人…

    意料之外的人。

    他将脸靠在自己的手臂上,侧过头,露出半边脸来,从这个角度看过去…

    优越的轮廓清晰分明,长而浓密的睫毛垂下,左眼下一点泪痣随着他平缓的呼吸若隐若现。

    ……江灏。

    怎么会在这里?

    李蔺第二眼看见了对方的手,缠着同样的纱布,应该也是怕碰到会疼,所以稍稍翘起来。

    那手背上透出一些深色,让他心头一紧。

    怎么还是受伤了。

    他下意识伸过手想去看,随着靠近,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速,在胸口左突右撞。

    眼看就要碰到了。

    “………”沉睡的人却睁开了眼,那同样偏浅色的瞳孔像是无机质的玻璃一样,它先是怔愣一般停滞在原处,而后朝着眼角的方向转动。

    看、看过来了。

    这是他头一回没有逃避一样的挪开目光,李蔺下意识支棱起来,手还悬在原处,他咽了咽口水,润泽一下干涸的嗓子。

    “啊…那个,同学,”李蔺思来想去半天觉得这样叫比较稳妥,上来喊名字人家也可能介意,喊会长有些奇怪,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有更关心的问题,“…你的手,怎么了?”

    江灏盯着李蔺短暂的看了一会儿,他的大脑还处于刚苏醒后的…空白,等他稍稍恢复了,第一个察觉到是几乎要碰到他的那支手。

    他坐直了身子,不着痕迹避开了,察觉到对方一僵,讷讷的收回了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病床上的人突然整个萎靡,如果有看不见的耳朵刚刚还支棱在脑袋顶上左转右转的话,现在应该也耷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