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徽音回来,一脸一身的土,白嬷嬷按住了给她换洗衣服,一边徐徐念叨,“怎么就这么一身的脏劲儿,公主打个马球把自己打到马蹄子底下去了?”

    元徽音嘻嘻笑道,“哪有,嬷嬷净胡说,骑马挺好玩的,我又想起来原来哥哥带我的时候了。”

    白嬷嬷看看元徽音的表情没什么特别的难过,松了口气,“公主可是想家了?”

    元徽音摆摆手,“只想哥哥而已。”

    白嬷嬷也叹了口气,“公主不好过,这林帝和皇后到底还算是好心性的,也不知道三殿下在那虎狼窝里怎么样了。”

    ***

    大明皇宫、是夜

    皇后宫里一趟一趟的宫女换热水,里面的寝殿传来一阵阵的惨叫声。

    皇后正在正殿,坐立不安,元帝铁青着脸,太子立在一旁,惨白着脸浑身发抖。

    不多时,惨叫声慢慢停下来了,太医正从里面走出来,朝着元帝行礼回话,“回陛下,三殿下伤口的血止住了,救得及时,好好将养着日后才不会有病根,臣等尽力了。”

    元帝脸色好了不少,“朕知道爱卿的能耐,必然是竭尽全力了,先这样吧,这些天爱卿多来看看。”

    太医正应下了,起来又转身进去盯着包扎了。

    元帝站起来一个耳光重重的扇到太子脸上,“窝囊!”

    太子被一巴掌扇倒了也没敢再动弹,跪着不肯起来。皇后心疼的扑到太子身上护着,哭闹道,“陛下怎的就这么偏心?!问都不问祒儿一句就定了罪!”

    元帝恨声骂道,“朕还问什么问,问到头也是礼儿在病床上挣扎痛苦!都是你养的孩子,偏心至此!”

    皇后自觉很委屈,可是又辩驳不出话来,毕竟先前九公主出降她就顺势而推,根本没做什么挽留,如今老三在他她手里出了事,还是为了救祒儿,于情于理,她做嫡母都是不称职!

    元帝想起来粉雕玉琢的九公主就一阵气恼,为着圆了面子送出去那样娇嫩的小公主,如今做哥哥的,兄妹俩都没落下好!

    “既如此,皇后如此不尽心,罢罢罢,是朕高看你,来人啊,去请殷贵妃!”

    皇后心头一紧,殷贵妃背靠殷家,殷家男儿皆入伍,连带殷贵妃嫁进皇宫时的情景。

    殷贵妃为人性情并不热络,但是格外貌美,出身殷家,自小能文能武,提刀勒马,诗文唱和都不含糊,殷家什么世家,世家都不敢主动提及婚姻,等到了二十一才进了宫。

    本该盛宠的,但是就是因为出身武家,不能有子,元帝头脑清醒了起来,亦或是也有些怕这位寝殿床头都悬着一把镇国宝刀的美人,所以不怎么来见她,殷贵妃本人就更绝了,头一日见太后请安,自己干了一碗红花,从此便连太后也不好和她打麻烦。

    她不受宠,可是事迹无人不知,就算看在殷家的份上也不敢多言,魏昭媛之前,还有位美人,作死受了没几天宠就跑去殷贵妃宫里耀武扬威,殷贵妃从墙上取下刀来,刷刷树下,给那美人剃了度,那美人在刀刃贴着她的头皮而过第一下之时就被吓昏过去了,身边的宫女立马上去钳制住,叫殷贵妃动完手,扔到了储秀宫门口,再醒来就疯了。

    满宫自此,更加是战战兢兢,甚至是路过储秀宫的门口都会发颤,和殷贵妃的轿子隔着老远就匍匐跪地请安,生怕被母夜叉迁怒,殷贵妃自己才懒得理,每月初一十五晨昏定省完就不再出来,在宫里过自己的小日子。

    现在陛下叫她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