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谈论我自己。

    我不觉得我能记得多少,也不知道该怎么融入另一个人的故事当中,我是个行者,但是却难以驻留,THANKS和露西亚正在那颗残破的星球上对抗着成群的感染体,我倒并不为此感到担心,相反我觉得,其实这些人离开我的视线,没准是件好事。

    安和我一起参加了对于地球时间来说二十四年才有一次的莱德利斯音乐节,虽然对于那些本地的物种来说,这个让他们挥舞着修长的肢体摩擦最新样式的结晶和弦和风管琴还有更多的其他物件的盛会也就半年举行一次,但是我们过的很开心,当地的那个淌着黄色果汁的小果子实在是太好喝了,香的就像是某种混合饮料,我们和那些比我们大一点的软节肢朋友们一起在褐色的反光金属当中跟着烟雾和阳光起舞,汗流浃背也不知道停下来。

    一颗星球能够提供给我的,让我开心到我愤怒的驳斥那些述说着永生无聊的三流著作。

    至于有一些读者,嗯……没准是我自己想要驳斥这个观点,不过没关系,总会有你们当中的某个人想到的。

    如果一颗星球就能让我开心那么久,我为什么还要去找其他的星球?为什么不只在地球上生活?

    如果额,如果是我最老的读者的话,那样就要追述到嗯……一百多年前的伦敦的那些看报的家伙。

    额,就像我早期的自传一样,我的家庭是一个普通的堪萨斯州庄园主,我是我家里的,大概是第三个儿子,除非某个兄弟实在是拥有着足够低的存在感而被我遗忘了,不过如果我没法忘掉那个痛苦而高傲的小哥哥的话,那我就应该漏不下一个兄弟。

    我想念我的妹妹了,她……

    说回来,我曾经住在一个无聊的农场里面,喝着奴隶们给我的饮料,吃着他们耕作的食物,无论是泛着一股子沥青和油漆味道的夏日庄园,喷香的面包、肉和黄油,弥漫着草味和糊味的湖畔篝火,还是无论刮风下雨都不沾着泥巴的整洁阳台栅栏,都让我感到满足和惬意,我们不是那些老贵族,我们的世界是戴着裙撑的时髦女人和厚实光滑的木烟斗,我们有的是钱去花在骏马和社交上,当然还有我妹妹的钢琴和首饰,之类的。

    我常常离开城镇,骑着马去小镇里面,在那里那些普通人和普通人生活在一起,那些商人在北方和南方之间流动,带着随行的还有那些来自北方俊美城市的传言。

    随后我,正如我曾经所写的,直到我那个粗壮的父亲,面色泛红的卷发老头,他去了更南方的地方,回来害了病,眼睛肿的吓人,整天躲在拉着厚厚的幔遮和天鹅绒窗帘的卧室里面不出来,躺在床上呻吟和发怒,我的大哥哥也就开始对着小哥哥发怒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母亲更加的整日和书与衣服为伴,喝酒不再避着父亲和大哥哥,大哥哥开始只和父亲平静的说话,而父亲他窝在椅子当中,发着怒生着闷气,时而又抱着母亲哭着说个不停。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乘着马车离着这个没什么人再听我说什么的家庭远去,跑到北方去了。

    直到从那里,那个楼房林立,黑人和白人坐在一起喝酒,妓女和士兵一起跳舞,轰鸣的机器声源源不断的从那些巨大的厂房之中流出来,那个奇妙缤纷的,我所热爱的地方,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美国真正应该是的样子,远离了大房子和仆人,我只能看到更美丽,更富有人性的东西,我不知道当时的我为何热爱它们,但是我,热爱它们。

    也许地球就是一座庄园,而宇宙是,宇宙是某个我会想要去的地方。

    我没法为了所有的永生者说话,但是我爱每一个我要去的地方,永远接纳,永远乐观。

    哪怕我想念那些曾经的,美好的,人和,事。

    我突然很想念她,我想念我妹妹弹钢琴的样子,我想念我母亲披着绒毯在灯下读着那些诗,那些,那些……

    我开始弹那首曲子,那首那个,可爱的人,那个光彩夺目的人的指尖……

    安她靠着吧台,她静静的看着我演奏,人门在我们身边交谈来去,而我们拥有彼此,就算是在来去匆匆的人群之中,在那些迷茫的眼神和目的当中,我们从不孤独。

    我们也不永远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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