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在一个地方听到过那种软底皮鞋拍打在木地板上的柔软舒服的轻响——空中花园那些“掌控者”们的独立大宅当中，那些真正掌控着空中花园的有钱人住的地方，这声音隔着一片寂静的门传到我敏感的机械耳膜当中，我知道里面有人，他好像合上了很大的一本书，然后沉默了一下，向门口走过来。
开门的那个人有点矮，几乎没有我高，他眯着眼睛盯着波利文看，方脸上的嘴角勾起来一点中间却是微抿着的：“波利文，我平常的确没什么要紧的事可以做，但是请你不要在我看书的时候砸我的门，这很没有风度，而且把我吓了一跳。”
“对不起！”波利文似乎被他话语中明显的谴责语气逼得眯着眼睛往前抬了抬手，跟着那个枯草颜色头发的白人后面走进去栽在门边的包边布沙发上，“今天过得有点紧张，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真的么？”不知怎么我能从那双有点倒三角的眯眼当中看出嘲弄的表情，他斜着眼盯着波利文，“让你感到紧张的事情如果不是卖肉卷的那个‘泰森’坚决要给你加甜洋葱酱，我就想不到……”
“好吧！额，请！听我说完！加百列，这事很认真的！”他轻轻推上门，“我最近遇见了一个……少女，大概吧，我感觉很熟悉，就是我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她，而且印象很深。”
“然后呢？”
“我是我！加百列。”
“哦！”加百列那双眯眼都撑开了一点，代表了某种可想而知而我却不知的震惊，“那还……但是就算你能往两个方向回忆，这也不代表什么吧，你生活中经常有各种各样的人不是么？”
“如果印象很深的话，那一定是有什么，”他大呼一口气，“加百列，你知道上一次我觉得一个女人似曾相识之后发生了什么吧？”
“所以，你又要多出一个‘一生挚爱’了？”加百列下意识的伸出食指去挠鼻子。
“啊！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现在，至少。但是这！我没有想法，永远都不会有爱上另外一个女人的想法！这种时候我就恨不得去我自己未来的时间线上看看！”
“你看，波利文，虽然你的上一次预感的时候你爱上了一个女人，但是预感这种东西，波利文，它可能代表很多东西，”加百列紧着一边眉毛看着他一吐压力的大喊，“如果这对你有帮助的话，着火的灌木丛可能是曼迪斯的神力用错了，而不是某人扔了个烟头，而最后的结果也是熄灭的树枝而不是森林大火，你的预感不一定每次都向相同的方向前行，更何况这才是第二次。”
他抬起屁股去开房间尽头的另一扇门，那门后面是一条石块铺成的甬道，植物和泥土的味道顺着阳光涌进来：“就算你能看见时间的尽头，你也拥有着自由意志，我以为你对这件事情已经很了解了，没准你可以好好想想这件事情，我要去喝一口了。”
波利文突然冲起来去开门：“谢谢你加百列，我先走了，晚点见面迅！”
在话音落地之前那扇门就已经在波利文走过教堂过道的急促咚咚声中合上了。
我从他突然抛下我跑出去的决定当中回过神来，决定走到那花园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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