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

    一大清早,季云深准备外出前往殡仪馆时,接到了江韵的电话。一接起,季云深便听到江韵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好像得肠胃炎了,等等要去医院挂号……」

    字句中无处不是病弱与歉然,季云深先是一愣,便要江韵好好休息,别C心她的事。江韵听着感动不已,又气自己怎麽会突然挂病号。

    季云深轻笑几声,轻轻道:「我也是个三十岁的成年人了,你只是一天没有过来,不会出什麽差错的。」

    闻言,江韵叹口气,其实她也明白不过是待在灵堂中摺莲花,偶尔招呼上香宾客,并不会出什麽大事,但要是可以的话,江韵真希望自己可以寸步不离。

    两人又简单寒暄几句後才结束通话,也因为季云深b平常晚一些出门的关系,抵达灵堂时,她的婆婆与妯娌已然出现在灵堂中,与季云深不甚熟悉的亲戚在聊天。

    季云深停妥车後,不经意望向灵堂,见到自己婆婆颜nV士与亲戚似乎在咬耳朵,季云深一想到极有可能是在谈论自己时,季云深便感到一阵晕眩。

    季云深的婆婆、赵瑜良的母亲颜nV士,本来就不喜欢季云深,这件事情众所皆知,甚至在季云深婚前她便知晓,可最後,她还是毅然决然地选了赵瑜良。

    婆婆讨厌自己媳妇可以有千百万个理由,可终归是那一句话:永远没有人可以配得上自己的宝贝儿子,纵然是季云深也是如此。

    尽管,在大学校园中受人Ai戴与尊敬的季云深,回归婆家也不过是低人一等的存在,现在赵瑜良过世了,这情况日後只会变本加厉。

    思及此,季云深便觉脚步沉重,仿若双脚缠上千斤铁球般,寸步难行。

    可季云深终究要面对,且「逃避」二字向来不在季云深的选项中,於是,季云深下车,走向灵堂。

    正与亲戚嚼舌根的颜nV士,余光瞥见季云深的身影立刻拉下脸,没打算给季云深好脸sE。

    赵瑜良逝世几日,颜nV士每晚以泪洗面,至今仍无法接受儿子离世的消息,於是x口那积郁不散的怨气,她全倾倒给季云深。

    纵然明眼人都知道,这桩憾事实属意外,车祸当下季云深甚至还在教书,可偏偏对於颜nV士来说,是季云深克夫。

    若是没有季云深,赵瑜良便不会Si了──这样荒谬的想法根深蒂固在颜nV士心中,谁也无法拔除,也是颜nV士不想拔除。

    所以,当季云深要b平常晚一些抵达灵堂时,颜nV士立刻摆起脸sE,语调YyAn怪气,「你不要以为人不在了就可以怠慢了。」

    季云深暗暗深呼x1,压下满腹委屈以及几日来的庞大压力,给了一个不清不淡的微笑。

    「抱歉啊。」

    颜nV士眉头皱了皱,又转头对着亲戚数落着季云深,而季云深充耳不闻,迳自走进家属休息室。

    坐到冰冷的铁椅上,季云深告诉自己,咬牙忍忍就好,撑过早上就好……颜nV士是幼稚园副园长,治丧期间她总是只待一个早上,下午会回学校。

    外面有婆婆与亲戚嚼舌根,後有妯娌拿着水杯从後接近,对着季云深一阵冷嘲热讽。

    「这麽晚来,是不是觉得T大的椅子b较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