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攸宁!你含血喷人!”

    卫采苹的那张总是岁月静好的脸,戾气直往外窜。大概从没遇到过燕攸宁这样的直球选手,被揭破画皮后露了一脸蛆虫出来,毁损了她的美丽,于是卫采苹狗急跳墙,忍不住了。

    燕攸宁道:“我无兴致害你的宝贝,但你也要知道,兔子急了会咬人,如果你执意与我过不去,我也不会对谁手软,大路朝天,咱们走着瞧罢。”

    卫采苹痛恨她这副样子,但更心惊肉跳于,自己居然养虎为患,什么时候燕攸宁那只白兔居然变成了今天的这副模样!

    卫姨娘从国公府出来,有意找燕攸宁算账,不可能不带几个打手随从,当下她就朝外喝道:“来人。”

    一旁圈椅中燕攸宁安静地蜷着身子,看着卫姨娘这样的体面人压抑着怒火发号施令。

    少顷,待命的忠仆一拥而入,人头点一点,好歹四五个。

    四五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打她一个,是割鸡焉用牛刀了,燕攸宁绝无可能敌得过,但她却临危不惧,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卫采苹藏匿于袖中的双手的骨节瑟瑟发颤,柔软的嗓音哆嗦了下,但毫不犹豫,道:“掌掴,打她的嘴,看她老不老实说!”

    “诺!”

    五个壮汉齐声道,声音砸地,铿锵得仿佛能将地面凿出一道大坑来。

    就在这话音落地,蓦地,一股罡风扑了进来,但见支摘窗揭起,一道利落迅疾的身影投身而入,落在地上滚了一圈,几个大汉眼睛齐花,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一个不知死活的马奴已经站到了燕攸宁面前。

    连燕攸宁亦是微怔,“霍西洲?”

    他怎么会来?

    难道他刚刚都听了去了吗?

    她不能生育的事……

    大夫虽不断言她不能生育,只说是可能不大,但基本也是八九不离十了,前世她就生不了。本来也不觉得传宗接代是天大的事,她自己的人生便已经万分糟糕,何苦还要遗祸后人,但不想,和强制被剥夺做母亲的权利,是两回事!

    她的心有点发抖,霍西洲听了去了,会如何想?

    卫采苹睖睁,觑他衣着,心落回了实处:“你是哪来的贱奴?”

    霍西洲挺身挡在燕攸宁前面:“无凭无据,谁也动不了娘子。”

    “我是她的娘!我教训自个女儿,轮得着你一个区区家奴插手?”

    角落里蓦然传出一道轻飘飘四两拨千斤的嗓音:“你不是。”

    “燕攸宁你说什么?”卫采苹的脸顿时白得像鬼。

    她的目光停在霍西洲的身上,觑了几眼,只觉面前黑不溜秋的马奴生得很是健壮,不见有多粗犷,但莫名地令人不怀疑他撂倒自己从国公府里带出来的五名壮汉,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