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愿知晓是李纹和第八回来了,一瞬间很松了口气,旋即又紧绷起来神经,她与李绍拉拉扯扯的场面,想必被李纹清楚看在了眼里。

    她不担忧单细胞的第八会多想,但李纹,心思向来敏锐,尤其对一切于自己不利的事物,他都反应敏感,譬如对那僧人的事。

    李绍张口正欲回应,林心愿抢先一步出声道:

    “夫君,你可总算是回来了!这位公子认错了人,一直拉着我不肯放!”

    她在李纹的怀里挣了挣,借他臂膀的力站直了,便感到两腿间的经血沿大腿内侧,一路蚂蚁似的朝下爬。

    裙子后面一定染了大片的红,在场的这三个男人也一定都发现了。

    接着,她想到自己正散乱发髻,沾过秽物的衣襟与裙摆都湿着,浑身狼狈,登时十分难堪,只想捂起脸躲去哪里,好痛哭一场。

    她到底做错了甚么,为何她不得不遭遇这些?

    林心愿哽咽起来,再唤了声:“夫君!”

    侧身将脸埋入了李纹的胸膛。

    李纹不言语,手臂轻搭上她的腰,借玄色外袍宽大而长的衣袖,遮住她裙摆的那片猩红色。

    第八见状,道:“夫人别怕,老爷与小的都在呢!”

    便上前一步,将主子护在了身后。

    尽管面上紧瞪着那李绍,第八暗自微有些出神,他知晓那红色,是女人每个月都会来的东西。

    他曾经见过鸳鸯的裙子后面也染了红,以为是受伤了,好意提醒她,不想鸳鸯红了脸,解释道:

    “这叫葵水,女子来了葵水,就可以怀孩子了!不过像我们这样的老姑娘,找谁去讨一个胖娃娃放自己肚里呢?”

    他回去第三七司,将这事拿去问第五,第五沉默了些时,摇头道:“我早就不会来这东西了,我可怀不了!不来也好,落得一身轻松!”

    说罢,又调侃他:“你呀,是不是碰见了娴嫔抱小皇子,所以自己也想生一个了?”……

    第八回忆着,心想,女人要怎样才能怀孩子呢?他与那白医官那样,她会怀上他的孩子吗?为何她甚么都不对他说?

    李绍见她与李纹亲密相拥,心中很不是滋味,道:“原来这位公子就是小娘子的夫君。”

    “夫人与我在一年前成亲,不久前从江南来京城远游,落宿于此。”

    李纹淡道:

    “因夫人忽感身子不适,我便到客栈外寻大夫去。不想,将将出去不久,被仆从急忙叫回了客栈,竟看见你抓着我夫人的手,意欲轻薄。”

    他们互相扮作不认识,林心愿觉得滑稽,哭着哭着竟撑不住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