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续是被饿醒的，一睁眼就看见孟暀坐在床头。
及耳短发，白色棉质睡衣，看着就像个纯粹的人类少年。
“我想，我需要跟你解释一下。”孟暀垂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什么？”宋续还有些迷糊，胡乱揉了揉头发，睡出的一簇呆毛怎么也压不下去。
“那十五个功德，我用来联系月老了。”孟暀此时功德充足，声音却比任何时候都低。
他有些内疚，宋续给了他安身之处，又连夜替他积攒功德，累得不轻。
宋续怔了怔，“哦”了一声，也有点紧张，“那月老怎么说的？”
回想起昨晚月老所说，孟暀嘴角微微绷起，说：“月老说你我……你我之间结下的红线，应当是不作数的。”
那就好，宋续心头的重压一下就卸去了，弯起嘴角，还没笑开，又听孟暀说：“月老说，他与我管着天下人的姻缘，自身却没有姻缘。”
宋续突然就笑不出来了，如此说来，孟暀挺可怜的。
孟婆告诉过他，三界之中，无论神、鬼、人，只要不是永世孤鸾的命格，或好或差，总有自己的姻缘。
记忆中，孟婆一直是一个人，可她曾对宋续说，让他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相伴一生。鬼也好，神也罢，或者是人，只要情到深处，不用顾忌太多。
他至今还没找到一个让他可以“不用顾忌太多”的伴侣，但总会有。可孟暀，为人牵线，自己却无姻缘。
一时找不到话来安慰孟暀，宋续呆呆地看着他。
孟暀很少有表情，但仔细看，能从眼角和目光区别出不同的情绪。
他此时，有些失落。
宋续忽然脑子一抽，拍了拍孟暀手背，“别难过，单身挺好的，想跟谁好跟谁好。”
刚出口就后悔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然而，孟暀竟然还觉得挺有道理，抬眼看着他，“说得不错。所谓姻缘，只是婚姻的缘分。不能订下婚盟，不表示不能有心爱之人。”
还能这么玩文字游戏？孟暀目光太过澄澈，宋续几乎被他绕进去。
摇了摇头，孟暀这么想也没关系，反正他不会和孟暀有姻缘就好了。
起床，简单地做了两份早饭。
孟暀起初还矜持地摇头，“仙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宋续直接把一杯豆浆送到他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