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大好的喜事,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李老爷年纪不大,才刚过而立不久,生得相貌堂堂,风度翩翩。为人啊还特别和气,对手下人都很好,每年造桥铺路给邻里邻居做好事,这样的人,你说说,是不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沈清荷提着菜篮子回家,刚一进门,便听见这一长串话如连珠炮似的。

    屋内的人听到响动齐齐转头来看。

    沈清荷又见着了那大红牡丹花,眼皮跳了跳。

    牡丹花赶紧迎上来,"诶哟哟,沈娘子,又见着你了,这不,今日啊,有喜事上门。"

    沈清荷往屋子里看了眼,看见屋内摆了好些东西。有几匹布料,上头扎了红带子,还有好几篮子干果点心,都拿那红丝带绑着。

    零零散散的摆满了桌子,一派喜气洋洋。

    比上回更像那么回事了。

    沈清荷看向王氏,"母亲,您没有和这位,姑姑说清楚吗?"

    王氏低头搓着身前的围裙,眼神不住地往那些东西上瞟。

    沈清荷叹一口气。

    人是可以窝里横,但像王氏这般,关起门来大声敞开门又小声的,也是少见。

    牡丹花又笑了笑,"沈娘子啊,之前你娘和你提过没有?我这也是来第二回了。那李老爷啊,是真心喜欢你,诚心想来提这个亲,这不,巴巴地又把我宋婆子请过来,给你们俩说亲,这就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们天作之合,郎才女貌!那就是般配!我今天来啊,就是来商量商量日子。"

    或许每一个做媒婆的嘴皮子都很利索,好听的话一车一车的,不带重复不带停歇。

    沈清荷此刻离她近,看见她开开合合的嘴里,镶着颗金牙,正随着她说话声,一闪一闪。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诶,沈娘子也觉得我说的对?那来来来,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她伸手要拉沈清荷,被沈清荷一把避开,"不是,这位,宋姑姑是么?"

    "诶,你怎么知道我宋婆子的名号?可不是我吃牛,我保过的媒,没一个说不好的。大家都是和和美美,恩恩爱爱。"

    "宋姑姑。"沈清荷打断她,语调平静但带着不容辩驳的口吻说道:"或许我母亲没和您说清楚,我不嫁。这桩婚事,我们家不同意。"

    "哪儿不同意,你说来听听。这桩亲,真是好得不得了!"

    沈清荷见她不依不饶胡搅蛮缠,脸色也冷了下来,"可我不嫁!"

    她的声音冷淡,但掷地有声。

    那宋婆子看着她,见她不是小儿女胡闹,是认真说话,便一下子收了声,她回头望望沉默不作为的王氏,忍不住喊了起来,"你们耍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