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阴气漫布城中的宫殿,鎏金铜瓦,两侧灯火通明,几十米高的大殿,上延霄客,下绝嚣浮。

    殿内金漆宝座上端坐着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男子带着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垂放在双膝上的手指苍白细长。

    黑白无常二人立即作揖,时倾见状也想效仿时,上位人忽然开口:“不必。”

    冥帝嗓音极低,阴沉沉的响彻整个大殿,于是时倾乖巧收回手站直身体直直盯着冥帝。

    “怎么?你这次醒来还变得客气了许多?”

    倒也不是。

    正当时倾想着自己该怎么回话时,范无救低着头开口:“回禀大帝,审判者大人此番苏醒已忘却尘事,”他勾着眼琢磨一下又道,“不记得以往倒也罢了,只是,这冥域还需其镇压……”

    冥帝侧目而视,时倾盯了他半晌,忽然,他起身走下王座朝着时倾直直走下来。他每走一步,身上便带着一股浓重的威压,衣裳宽大且拖地。

    冥帝走至时倾面前忽然伸出苍白的手指点着时倾的额头,一瞬间,时倾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自己的额头钻了进来,进入到了自己的体内。

    她呼吸倏地急促起来,“你……”

    “嘘——”男子另一只手点了点她的唇,轻声道:“别说话。”

    大殿非常安静,甚至于连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见。黑白无常二人屏气凝神,忽地,听见冥帝“嗯?”了一声,紧接着,冥帝收回苍白的手掩于袖中。

    “怎么回事?”低沉凌冽的声音响起,他看着时倾一字一句道:“灵力……全无?”

    灵力全无?

    几个字重磅似的砸在了众人心上,让本就闷的大殿更多了几分沉重。范无救咬着牙骂道:“全怪那个臭不要脸的,若是他轮回被我逮到,我定要他好看!”

    闻言时倾只能讪讪一笑,她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灵力对这些人来说有多重要,但观察众人反应,就连本就温和的谢必安也沉下了脸……

    她不由得看了冥帝一眼,谁知冥帝忽然嗤笑一声,青面獠牙面具底下的脸微微一沉,“没出息!”

    冥帝说完便转身背着手一个瞬移便回到了王座之上,身形极快看的时倾是眼花缭乱。

    “大帝此言差矣!”沉重的犹如车轱辘碾压过境的殿门一响,判官笑呵呵的走了进来,勾魂笔和生死簿握于左右手。

    在他身侧是位穿着青衣,身型高大的男人,时倾瞥了一眼谢必安,他冲着她悄悄张嘴比道:“阎罗王。”

    阎罗王大步迈入后冲着冥帝就是作揖,礼成便看向时倾,“许久不见,大人这一觉睡的可还好?”

    可能听惯了前边几人喊她大人,这会儿听这青衣人再喊起时,时倾竟有些习惯了。于是她回答道:“还好还好。”

    阎罗王狐疑地打量了时倾几眼,接着笑道:“先前听判官说大人一觉睡的忘了东西,我那时还是有些不信的。这会儿子瞧见,信了七分。”

    话音落后,阎罗王心想,往常的判者大人虽然心性如何暂且不论,但见了他们总要端起几分架子。这也不是在说时倾此人桀骜自负,实在是十殿阎罗各个都是心气高之人,若是压不住他们,又怎当这个审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