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隔着窗看到关元柏走出院子,转头道:“娘刚进屋躺下了,说是胸闷心口疼,午饭不吃了。”

    关大忠人如其名,闻言担忧道:“娘不会是老毛病犯了吧,我去看看。”

    徐氏拉住他:“说你笨还跟人闹,娘那是装的,怨咱偷欠条,怨咱分家的时候没提早给她说,还坑五弟他们。”

    “我也觉得有些过分了,不说那房子,那地根本种不出庄稼,五弟一家可如何是好。”

    关大忠是兄弟几个中心最好,心里想着要不要去帮衬一下五弟一家。

    徐氏翻了一个白眼:“给他们好地就能种出庄稼了?人家可大少爷大少奶奶,怕是连五谷都分不清,好地给他们不得糟蹋了。”

    “再说了,五仁毕竟没生在上漳村,也没孝顺过爹娘,凭什么给他好地啊。”

    “才来了几个月,娘给了贴进去多少银子!五十三两……我的老天爷,我想都不敢想!”徐氏想想心疼死了,她嫁进关家前,关家就拿了八两银子当聘礼。

    嫁进来之后,才知道那八两银子差不多是关家的所有积蓄了,加进来后,她是没日没夜干活,如今几个兄弟都长大能挣钱了,也娶妻了,日子富足了些,但是先前供原来那老五读书也花了几十两,本以为快望到头了,谁知……这钱全打水漂了!

    徐氏想到这就恨得牙痒痒,比起这个新老五,她更恨之前那个。

    一家人省吃俭用供他念书,现在倒好,他拍拍屁股当他的大少爷去了,连个口信都不给家里捎,死没良心!

    关大忠还说:五弟怕是忙着备考呢,等他空下来,肯定会回来看咱。

    我呸,她可打听过了,关五仁把老婆孩子都带去京城了,就没空来托口信?那吉顺县跟他们西绥县也就半天路程!

    关家人当初收了那笔银子后,其实心中还是相信关五仁会回来,并且期盼会带他们去京城过好日子。

    尤其是老二一房,老二去县城还到处跟人说,自己有个在京城的弟弟,是大官的儿子呢。

    徐氏撇撇嘴,自欺欺人罢了。

    想着,徐氏扯着关大忠:“有空操心新老五,还不操心操心满山的亲事,那孩子犟得很,现在认定了周家那丫头了,周家那寡妇眼比天高,彩礼钱漫天要价,娘先前有些松动,打算去找族长跟周寡妇说一说……”

    这事要是能成,彩礼怕也少不得要二十两!

    徐氏直咂舌,真贵,都快赶上三个自己了!

    “满山跑哪去了?”关大忠问。

    “还能去哪,去帮人白做工了呗……”徐氏真是气结,这倒霉孩子,天天不声不响去周家干白工,周家那老娘抠的,连顿饭都不给吃,干完活就赶出门。

    关大忠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这倒贴玩意!抬腿出门揍孩子去了。

    徐氏叫住他:“等等,昨儿个偷听二房说,想送满荣去念书……”

    关大忠一只腿已经迈出去了,一听这事,又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