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医生慎重地问:“老三啊,你想清楚了?”

    改名这事,意味着和任家断得更开。

    虽说众人能理解如今任老三对任家的不满、愤恨,但和生活了十年、几十年的家以及家人越走越远,彻底形同陌路,是件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割舍两个字,说起来都不容易的。何况西河村众人的观念还更为朴实。

    任雨生却一脸轻松地道:“我本来就不是排第三嘛,叫老三也不好听。”

    “真的挺难听的,不知道还以为你多老呢!”程德胜很来劲地附和任雨生。

    这下,其他人算是清楚了任雨生的决心。在得知他要改名成“雨生”后,又是一番感慨。

    程德胜是最兴奋的那个:“雨生好啊,再活一次!这回就好好活,活得那些人眼红羡慕。”

    程德胜还有没说出口的若干理由。

    雨生好啊!那个雨天,可不就是在他家新生的嘛,这小子跟他家有缘分啊。

    而且这么一来,以后谁喊起任雨生的名字,任雨生就会回忆起这次难忘经历,然后记得牢牢的,离老任家远远的。

    再有,提起任雨生的名字,还能让别人想起老任家干的不是人的事。

    传说中的一石头砸出去,砸死好几只坏鸟,就是这样的美事吧?

    去县城的一路上,程德胜靠他的一己之力,让同行人都习惯了任雨生的新名字。

    任雨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果真没错。

    西河村离着县里不算远,很快就到了县城边上。

    县城还真是个“城”,有一圈沧桑的古城墙,红色隶书体的“洛川”二字,安稳落在灰色的高墙之上,许是被无情风雨吹打多了,还有点儿掉色的嫌疑。

    抬头望去,扑面而来的古朴气息。

    两边的人声又将任雨生拉回来。

    程德胜一拉他胳膊:“走,叔带你去百货大楼。”还不忘交待其他人的去向,“老赵他们卖东西去了,同不到路。”

    任雨生就被拉着踏进城门里。

    踏入洛川县,入目是一派古今结合的景观。

    讲究的老建筑有,各式各样的飞檐,谁家雕刻精细的木窗,讲究的白墙黛瓦小院;现代的平房和小楼房也有,四处支着的电线杆子上挂着乱糟糟的电线,骑着自行车呼啦啦过去的行人……

    新在旧上衍生,普通人肩上也有点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