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一眼就移开。

    沉默半晌,问,“我熄灯了?”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像睡着了。

    他忽然松了口气似的,关灯躺上去。

    这张床不小,而且还被他加固过,稳当得很。

    窗外,月光没有平时那样明亮,只朦胧地透进些影子。

    陆铮躺在床的外侧,睁着眼。

    “呜啊——”

    看似入睡的少女突然掀起被子低喝一声,蹦到身边吓人。

    陆铮早年经过训练,侦察力极强,是刻在骨子里的警惕,早瞧见她在熄灯后略微加快起伏的呼吸,准时没睡,故意在忍着什么。

    但他还是浑身轻轻一震,装出被她吓着的样子。

    近距离望着咧唇开心笑起的少女,平静后说,“……不要欺负人,差点被吓死了。”

    沈初禾不忿他先前莫名其妙说自己傻,早想好扳回一局,装睡吓吓他。

    听他这么说,在床头俯望着他轻蔑一笑,“哈,胆小。”

    男人没说话,眼睛眨了眨,很快半睁半阖着,有些疲乏的样子,低声,“睡吧。不闹了。”

    这下剩沈初禾在原地默默诧异了。

    新婚夜欸……

    结婚当天的第一个晚上。

    他居然舍得就这么睡了?

    白天去领证那会儿不是还硬要牵手,故意粘着人吗?

    她长发披散肩后,双腿弯坐衾被里怀疑地瞧着他。

    “怎么了?”陆铮闭着眼,声音沉哑。

    月色阴影落在他挺拔的轮廓上,眉骨俊朗,双眸狭长,直挺鼻梁像一脉山峰,唇角浅浅抿着,整张脸像被时间打磨过的俊美雕塑。

    只有眉骨一侧,快到鬓角的地方,有处极小的浅疤。不贴近了看,是瞧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