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按往日来说,应该是沈初禾在家里生火做早饭,外加喂鸡浇水什么的。

    可这几日她病得要死不活,陈秀霞只好自己来做这些,早上拖着困意起来,一边做还一边骂骂咧咧的。

    “个白眼狼,喂条狗都比养了她十几年要好。”

    话音刚落下,身后厨屋门被推开了。

    陈秀霞看见一脸苍白的沈初禾,吓得浑身一抖,“你走路没个声儿的你!”

    沈初禾并没有理会她,接了些水,洗漱一番就回屋去了。

    陈秀霞有心想训她两句,但一想到今天的安排,忍住气闷,去敲她小屋的门。

    “大妞儿,你身子是恢复了些吧?今日李兴过来咱家吃个便饭,你好好收拾收拾,穿艳丽点儿。我们不逼你,但一起坐下来吃个便饭多聊聊,先互相了解下情况,这总是行的吧?”

    里头没声音。

    陈秀霞想到她病得跟个幽灵似的,看着没什么气力,今日正好,也不用多折腾,李兴就能把她拿下。

    她脸色终于好看了些,去弄早饭。

    沈初禾却很快绑了发辫,穿着身半旧不新的短裳出门去。

    从前原主自知样貌骇人,出门时都尽量避着人走。那天独自去河边散心,是带着布包去的,就随手搁在哪颗树根底下。

    她落进河水里后没了声息渐渐下沉,是自己穿过来后,奋力往上扑腾着,被周边人发现动静,这才得救。

    人是救上来了,布包没人管,不知丢去了哪里,她得去找回来。

    里头可是装着原主平日上学的课本和笔记。

    时间尚早,太阳还没彻底升起,天边的云透出青蓝颜色,散开几抹,远淡得像点点棉絮。

    沈初禾找到河边落水的地方,果然,布包是不见了的。

    一个记忆里眼熟的婶子背着一筐水边野芹,过来一见她,立即露出关切的神色,“禾妞儿,你身子好了啊!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想着今天再过去给你送点鸡蛋,养养身体。”

    沈初禾知道,这石婶子认识原主的父母,平日都待她都挺和善的。冲她客气笑了下,“是,好些了,谢谢石婶。”

    那天她被救上岸,石婶子听到情况后也赶了过来,沈初禾便问,“石婶,那日我得救后,岸边落下一个斜布包,深褐色的,不知道您见没见过?”

    石婶仔细想想,道,“当时情形乱得很,你脸上看着惨白,大伙儿都以为你没命了!还好那陆家后生是从兵营里出来的,知道些急救的法子……他救你上岸后把你送回屋才走,遗落的东西兴许在陆后生那儿,要不去问问他?”

    沈初禾就应了声。

    她模糊记起那夜,自己在水里挣扎着,奄奄一息,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一把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