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听得迷糊,被丛霁打横抱至软榻后,忐忑地道:“陛下若不介意,可否将事情细细说与我听?”

    此事涉及丛露,且或许牵连甚广,有关皇家秘辛,他并无把握丛霁会答应。

    丛霁却是毫不犹豫地道:“露珠儿曾于三四岁之时,见过一白衣女鬼,那白衣女鬼还与她一同捉蜻蜓,但她此前从未提及过此事,一直到两月余前,她险些被刺,才道自己见过一白衣女鬼,不过她的神志不太稳定,还道自己亦是鬼,故而朕当时不曾放于心上。后来,朕带她去探望朕同父异母的弟弟丛霰,意外地遇上了赵太妃的贴身侍女方韵,她认定方韵便是那白衣女鬼,朕着人调查方韵,方韵家世清白,为人本分,一无所得。再后来,便是今日之事,她道白衣女鬼出现于白露殿外,朕心下生疑,欲要将方韵提来,审个明白,方韵却是下落不明。”

    他又补充道:“阿霰帮露珠儿挡了一箭,露珠儿才能毫发无伤。”

    “方韵便是公主口中的白衣女鬼,她既是赵太妃的贴身侍女,与公主应当并无交集,更何况是过节了,三四岁的公主为何会与她一同捉蜻蜓?究竟是公主将她错认成了白衣女鬼,亦或是她之所言所行故意误导公主将她认作了白衣女鬼?”温祈蹙眉道,“目前而言,这一切的症结皆在公主身上。”

    “母后在世之时,赵太妃与母后交好,时常来向母后请安,这应当便是方韵与露珠儿的交集,许赵太妃正与母后谈天,而方韵则在陪露珠儿捉蜻蜓。这一切的症结确实皆在露珠儿身上,但朕询问她之时,她一回忆便头疼欲裂,暂时恐怕不能问出所以然来。”丛霁叹了口气,“那便只能从方韵处着手,然而,那方韵不知藏身于何处。”

    温祈不解地道:“方韵乃是赵太妃的贴身侍女,日子想必过得不差,陛下先前调查她并未查出蛛丝马迹,她又为何去白露殿外,引起陛下的注意?若如陛下所言,她是为试探公主是否想起她了,她到底做了甚么见不得人之事,露出了马脚,被公主知晓了?”

    丛霁摇首道:“朕亦不知。赵太妃来向母后请安的时辰,朕皆在崇文馆念书,而伺候母后的旧人早已不知去向了,无从打听。”

    温祈思忖一番,问道:“公主初见方韵并将方韵认作白衣女鬼乃是公主三四岁时候的事情,那时陛下、先皇后、公主是否发生过甚么不幸之事?”

    “母后的遗骨发黑不知是否与方韵有牵连?”丛霁推测道,“假定是方韵对母后投毒,为露珠儿亲眼所见,方韵陪露珠儿捉蜻蜓,并谎称自己乃是白衣女鬼,吓住了露珠儿,露珠儿那时候年纪尚小,便这么被糊弄过去了。之后,露珠儿生了变故,方韵暂且安下了心来。再之后,时隔多年,露珠儿二度见到方韵,令方韵起了疑心。”

    “若是陛下的推测不假,方韵区区一侍女定然不敢对当年高居后位的先皇后下手,她并非后妃,从中得不到任何好处,且她服侍的赵太妃又与先皇后交好,后宫女子生存不易,赵太妃背靠先皇后,先皇后必然不会亏待了赵太妃,她何必害自己的主子?是以,她显是受人指使,指使她之人必是能从中受益之人。”温祈并不清楚先皇的后宫构成,自是不确定具体谁人能从中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