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露头疼欲裂,几近昏厥,拼命地让自己维持着清醒,以防自己昏厥后,再度醒来,将好容易才想起之事忘得一干二净。

    她嗓音虚弱,唇瓣干燥得将要龟裂,尽量条理分明地道:“那日,我瞧见那白衣女鬼,也就是方韵鬼鬼祟祟地凑近母后的妆台,打开一盒胭脂,往胭脂里洒了些粉末。

    “而后,我被方韵发现了,方韵穿了一身白衣,谎称自己乃是白衣女鬼,威胁于我——倘若我将此事说出去,她便日日夜夜地缠着我,教我不得安宁,我当时年纪尚小,全然不知事情的重要性,且甚是怕鬼,轻易地被她吓唬住了。

    “后来,我又一次见到了方韵,那时我左手拿着拨浪鼓,右手拿着椰汁糯米糕,待我吃罢椰汁糯米糕后,方韵为我擦了手,还陪我捉蜻蜓。原来当年我不止见过方韵一次,我却混淆了。”

    先皇后遗骨发黑,果真是因为中了毒。

    丛露所言与丛霁所猜测的大抵一致。

    温祁正思索着,又闻得丛露哽咽着道:“是我害死了母后,我若是将此事告诉了母后,母后便不会过世得那般早,皇兄便不会过得那般苦,甚至险些受辱。”

    丛霁曾险些受辱?

    “并非公主害死了先皇后,乃是指使方韵之人害死了先皇后。”温祈顾不得丛露精神不济,面无人色,将其扶到床榻上躺着后,便急声问道,“陛下怎会险些受辱?”

    “那年皇兄应当才十六岁,我十岁,我们俩人终日食不果腹。有一日,皇兄趁我小憩之际,偷偷离开我,溜出了冷宫——皇兄被废去太子之位后,我们俩人只能居于冷宫。皇兄堪堪踏出冷宫,我已转醒了,我四处寻皇兄,寻到后,出于好奇,跟踪了他。

    “他去见了一侍卫,那侍卫我认得,原先是东宫的低等侍卫,那侍卫一手抚摸着皇兄的面颊,一手去解皇兄的衣衫。我当时不懂为何那侍卫的眼神令我恶寒,现下想来,是因为那眼神中充满了对于皇兄的垂涎以及急欲将皇兄好生糟蹋一番的强烈渴望。

    “那侍卫快手将皇兄的衣衫剥去大半——当时皇兄总是将吃食让予我,瘦得厉害,肋骨根根分明,接着,他欲要亲吻皇兄,被皇兄偏首躲过了,他一时间没了调情的兴致,直截了当地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