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这才执起竹箸,竹箸尖嵌入清蒸鲈鱼,夹起一块鱼腹,洁白肥嫩的鱼腹堪堪滑入口腔,几乎要融化了。

    这鲈鱼乃是七星鲈,于寻常百姓而言,算是稀罕物。

    他出生于将门,乃是遗腹子,母亲得到父亲死讯当日,遭受惊吓,早早地产下了他,他当时在母亲腹中待了不过半载。

    母亲早产导致他先天体弱,汤药不断,能长至及冠已是他的造化了。

    孤儿寡母的日子并不好过,尤其是汤药要价不菲,父亲的丧费以及母亲的嫁妆不足以负担,母亲要强,不愿向娘家求救,是以,身为大家闺秀的母亲不得不做缝补、刺绣之类的营生以补贴家用。

    幸而,母亲绣工难得,渐渐有了名气,他们的日子才好起来。

    即便日子好起来了,他都只吃过数回七星鲈。

    他将七星鲈吃下大半,方才去吃醉河虾。

    醉河虾之鲜美与七星鲈旗鼓相当,但因他未曾饮过酒,以黄酒腌制的醉河虾仅仅入腹了三尾,他便微醺了。

    他吃过清蒸鲈鱼与醉河虾,接着从豆腐蟹煲中夹起了一条肥美的蟹腿。

    这三道菜用尽,他才嫌弃地吞下了一口清炒芥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