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这件最为要紧的事情都与林景逸交代完,陶灼灼心情却更复杂起来,一边默默喝水一边忧心着景逸日后的身心安全。

    林景逸见她面色未霁,不由轻声问:“灼灼,怎么了?难不成还有什么要紧事要交代吗?”

    “没什么没什么。”陶灼灼摇了摇头岔开话题,“说起来,沈慕青约我后天去她家庄子上去参加一个什么赏菊诗会,我原是正为这个头痛呢。”

    林景逸露出有点好奇的表情:“诗会?什么诗会?”

    “赏菊的诗会。唉,你知道我在这方面几乎是一窍不通。”陶灼灼叹一口气,又半开玩笑道,“要是景逸能替我就好了。景逸是乌贼肚子全是墨水儿,到时候肯定技压群芳。”

    林景逸掩嘴偷笑了一下,显然对陶灼灼这通马屁很是受用,随即又道:“既然灼灼这样说,那等后天我陪你一同去不就好了嘛?”

    陶灼灼一愣:“嗯?景逸此话当真?”

    “当然当真。毕竟沈慕青是我表妹,我去她家的庄子也是说得过去的。”林景逸神色认真,又伸手拉了拉陶灼灼衣袖,“而且你也在,我娘我爹肯定也能放心得下。”

    陶灼灼小声咕哝:“你既然这么说,倒也不是不行……”

    “那便这样约好了。”林景逸一锤定音完,若无其事又岔开话题,“现在天色也不算早了,你要不要直接留在我家里吃完晚饭再回去?”

    陶灼灼连连摇头:“算了算了,要是被我娘知道了又要念叨我了。你知道的,就我娘那脾气,那简直就是铁锅炒石子儿——油盐不进!”

    “唔,陶姨确实是刚正不阿宁折不弯的性子,有些时候难免对你要求高了些。”林景逸抿抿嘴,语气有点可惜,只好道,“那……灼灼,明天早上你还有些什么想吃的点心吗?我再给你做。”

    陶灼灼叹了口气,无奈道“我真是担心你累着了,不过你这样坚持……我看你家这菊花开得好,倒让我有些想吃菊花酥了。”

    林景逸微笑着点点头,答应了一声“好”。

    回家正好赶上吃饭时间。

    护院们左等右等,终于等回陶灼灼归家。放了自家晚归的二小姐进门,便忙不迭地交接班吃饭去了。这火急火燎去享用晚餐的态度,看得陶灼灼也是腹中饥饿起来。

    陶灼灼立马回卧房撂下行李,也急匆匆跑去就席入座。

    爹和其华已经在餐桌前坐下,陶灼灼左右看了看,问道:“娘呢?她怎么不在?咱们不等她便直接开始吃饭吗?”

    “最近京里好像是出了件大案,刑部那边与大理寺有些要交接的,你娘便直接去了你姐姐家,顺便再看看你姐夫和你侄儿们。”

    陶灼灼的娘陶双清官位是二品的刑部尚书,长姐陶夭夭年长她六岁,五年前考中科举第十二名进士及第后娶了翰林学士家的幺子又开府自立门户,现下在大理寺作大理寺正。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位钟灵毓秀德才兼备的长姐珠玉在前,才愈发显得陶灼灼冥顽不灵孺子不可教。

    昔日陶双清被赞过多少句教女有方,今日便被可怜过多少句“陶大人刚肃正直,怎会有一个那样的女儿”之类之类……

    “行了,先不说你娘和你姐那些事儿了。”爹忽然狡黠地朝着陶灼灼眨了眨眼睛,调笑道,“灼灼,爹有一件事很是好奇。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是被哪枝儿桃花耽搁,看得入迷了?”

    “爹说什么胡话呢?这天儿都入秋了,桃花老早前便败了个干净了。”陶灼灼两弯秀眉高高挑起,略带疑惑道,“不过菊花倒是开得正好,我在林姨家看见她们家那绝代佳人和粉面西施都开得好看,还想讨点花种回来在咱们家也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