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她,竟然对你家其华有这样的心思?”林景逸表情略带诧异,“从前可真没看出来……”

    陶灼灼咕咚咚喝下一杯茶水,痛快地哈出一口气来,连连点头道:“可不是!我瞧他俩平时那冤家路窄的样子,哪能知道其中还有这样的弯弯绕绕呀!”

    今日刚一得知了这事儿,陶灼灼便马不停蹄地直接杀到林府来,迫不及待地和林景逸分享这一重磅新闻。

    林景逸听了她的话抿嘴一笑:“慕青本就是个心思玲珑的,有什么话自然也总是藏在心里不欲与为人言。如今她化名‘逃影客’,或许也想着你不知道,所以才大胆在其中吐露真心。”

    “就是,她还暗示我!”陶灼灼赞成道,“你看,她明知道我平日里不喜欢看那个逃影客写的东西,还硬要拉我去一起看,这就不是偷偷告诉我她对我弟弟有意,希望我暗中撮合嘛!”

    话说到这儿,陶灼灼又不免得意道:“我早就说,以前替他俩占的那一卦显示了他俩本就不是什么对头冤家,原是在这儿等着我呢!不过嘛,你说,既然喜欢,便大大方方说出来多好,非要这样拐弯抹角,一点儿不大气!”

    林景逸看她说得眉飞色舞,不由得掩了面偷偷地笑出声来,好一会儿才道:“慕青她兴许还是害羞了呢……其华如何?你可曾问过他的意思了?”

    “哪有那工夫呀!我这刚听到这事儿不就赶快来找你了嘛!”陶灼灼嘻嘻笑道,“不过,我弟弟那样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一向是直率大方,有什么说什么的。沈慕青或许是将真心藏在假意背后,我弟弟可不是那种花花肠子的人。我看啊,他俩还有的闹呢。”

    林景逸却摇了摇头,轻轻一声叹息自他唇缝悄悄逸出,几近未觉:“我看却是未见得……其华年纪还小,便是喜欢,怕是自己心里也还没个准数呢。”

    陶灼灼咧着嘴大笑了两声:“哪能呢!景逸你在开什么玩笑呢?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连是不是喜欢都不知道,这也太蠢了些吧!”

    她没工夫再笑两声,林景逸目光忽然幽幽然投过来,将她所有的欢乐刺破。

    这一眼格外幽怨伤心,看得陶灼灼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皱了皱眉刚要问询,却见景逸眼角眉梢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

    只是仿佛不似从前静水流深,还平添了几分暗潮汹涌。

    陶灼灼不禁抓了抓头发,愣愣问道:“景逸,你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林景逸轻轻摇了摇头。

    他的情绪显而易见地低落下来,陶灼灼不明所以,只好也缄口不言。

    小花园里忽然寂静下来,只剩下时而拂过的秋风沙沙。

    过了好一会儿,景逸忽然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继而道:“天色似乎不早了,灼灼,你也该回家吃饭了。再不回去,沈姨该担心了。”

    “可是……”

    陶灼灼“可是”到一半,又把后面半句话咽了回去。

    可是我更担心你啊。

    这样肉麻的话……是不是暂且还是不要说为好呢?

    坐回到家里的饭桌前,陶灼灼仍然是有些心不在焉。

    她与景逸青梅竹马十多年,虽然也知道景逸略含蓄些,而且小郎君们总是有一些藏在心里不欲与人知的闺房心事。所以无论景逸表现得如何心事重重,只要他不主动提及,陶灼灼便从来也不过多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