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宣望了望天色。

    今天日头并不毒辣,云朵团团片片层层叠叠,将有些刺眼的光线大多遮掩了去。不时飒爽秋风轻轻吹过,倒是愈发清新愉快怡然自得。

    倒是个清凉爽快的好天气。

    卢宣一手从腰间抽出水囊来,另一只手捞起面纱,就这样对着嘴咕咚咚灌了两口,清了清嗓子便准备继续开始例行的吆喝。

    “测八字!算——”

    “卢大哥!”

    卢宣的吆喝声瞬间被梗回了喉咙里,他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然后才有余力看向驶来的马车中那个正探出半个身子向他挥手的身影。

    是陶灼灼。

    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低头收拾起手头的东西来。

    哎呀哎呀,今日流年不利,还是赶快收拾包袱准备回家吧。

    “哎,卢大哥!”

    陶灼灼一下跳下车来,一个箭步冲到卢宣的面前笑道:“怎么了,卢大哥?是方才隔了那么远,才没认出来我?”

    卢宣木木地看着在她身后从从容容下车来的林景逸,迟钝地点了点头,呵呵笑了笑:“是、是啊。”

    他僵硬地转了转脖子,重新看向满眼闪着兴奋光芒的陶灼灼,眼睛里写满了怜悯与同情。

    陶灼灼眨眨眼睛眼睛,疑惑问道:“怎么回事儿?卢大哥,你今天怎么好像怪怪的,是身体不舒服吗?”

    卢宣赶快咳嗽了两声,虚弱地摆了摆手:“是啊是啊,这个,咳咳,我最近好像稍微有点伤风。你可得仔细着,还是离我远一点吧,我总怕把你传染了去。”

    他努力将自己的模样显得更虚弱一些,憋咳嗽憋得整张脸都红透了。眼神却总是下意识地瞥向站在一旁表情温婉大方的林景逸。

    拜托了拜托了,求求陶灼灼你千万离我远一点吧。

    卢宣此时不得不想起上一回自己刚要收摊回家,忽然被这位林公子的手下拦住了去路的事情。

    当时本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生拉硬拽着上了车到了林府去,迷糊着到了这位林大公子的闺房。

    这位在传闻中温婉贤淑落落大方的林公子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袖口,又捧起杯盏悠哉悠哉啜了一口。卢宣还没搞懂是什么情况,只好呆站在原地,满脸莫名其妙。

    林公子将手中茶盏放下,挑起眉笑吟吟道:“卢先生,片刻不见,应该还不会忘记我是谁吧?”

    “这……您不是灼灼的未婚夫——那位相府的林公子吗?”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