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渊说完这番肺腑之言,寂静的堂屋里响起淅离离的抽泣声,钱侯察觉到屏风后藏着人,不禁大喝一声:“是谁躲在那里,出来!”

    话音刚落,司墨边抹着眼泪边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他见到钱侯卟嗵跪在地,哇的一声扯开嗓门嚎哭起来。

    “侯爷哇,咱们公子真是太惨了哇,小时候多灵秀的人儿,如今都成这般模样啊。侯爷,您是不知道平时他深居简出,很少开心很少笑,还经常被四公子上门欺负,司墨是个下人,说不上话,但他受罪司墨全都看在眼里,只好想法子让公子开心,如今公子每天都在笑,司墨也跟着高兴,侯爷真想为公子好,就让四公子别老往这里跑,堵得人心里难受。”

    说完,司墨哭哭啼啼的,比钱渊更要伤心。钱渊只是微微蹙起眉,一切尽在不言。

    钱侯不禁心软了,想到近些年确实偏爱钱潇,有愧于钱渊,想当年钱渊生母离世时,他起誓会好好待他,谁知几年后就成了这般模样。

    钱侯羞愧垂首,不再多说什么,他临走前就留了几句话,让司墨好好伺候钱渊。司墨自然不敢怠慢,只道:“司墨定当尽心尽力。”

    钱侯回府去了,钱渊送走他后回来还见司墨跪着哭,不禁一声叹息。

    “司墨起来吧,我知道你忠心。”

    司墨呜呜呜地哽咽道:“公子,不是司墨不想起,是司墨腿麻动不了了。”

    钱渊:“……”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

    钱渊苦笑着把司墨拉了起来,突然,屏后闪过一道影,阿乔像只淘气的猫儿扑到他身上,双手环抱住他的脖颈,娇俏地笑着。

    钱渊微怔,回想起先前眼见瞥到的衣角,哑然失笑,“原来你也躲在后面。”

    阿乔弯起眉眼,一双绿眸灼灼生辉,她握住他的手娇嗔道:“菜还没吃完呢,快快回去。”

    钱渊无奈蹙眉,这气都气饱了,哪有胃口?不过见她高兴也就陪着去了,顺便让司墨把凉了的菜全都蒸热。

    司墨清楚钱渊的魂儿已经被阿乔勾去了,对她言听计从,忧心同时还挺高兴的,只要阿乔没有坏心,这样相处下去也未尝不可。

    想着,司墨屁颠屁颠地去了灶间,生火热锅。

    转眼夜幕降临,钱渊早早地就睡下了,钱潇那处依然是灯火辉煌,歌舞升平。钱潇年纪不过十九,姬妾倒是不少,因他样貌隽秀,府中上下投怀送抱的还不占少数,只要看得上眼的,他一一收下,绝对不厚此薄彼。

    也不知是怎么了,自那日家宴后钱潇就对阿乔念念不忘,总觉得周遭姬妾少了些味道,不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好了好了别跳了!丑得没眼看,全都滚。”钱潇生气,忽然将琉璃盏砸在舞姬脚下,碎片四溅,吓得舞姬纷纷逃走,转眼间偌大的厅堂只剩下钱潇。

    钱潇烦闷,一口灌下半壶酒,而后招来随身小厮厉声问:“要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小厮低头哈腰,点头如捣蒜,“当然不负公子之托,人就在这儿呢,还不快上来!”

    不消一会儿,一中年胖妇跪在了钱潇面前,恭敬地叩首,“四公子,奴是三郎家后院里的,三郎衣食住行逃不过奴的眼,公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钱潇剥着米花,正眼都不抬,问:“他家是不是住着一个叫‘阿乔’的女子?哪里的人?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