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雍理的心病,想到这些他日常想骂爹:当个富家翁不好嘛,非得称王称帝做个孤家寡人。

    雍理哪敢继续提御驾亲征这个天雷,改口道:“后日梁铭便要入京,朕让他有来无回,看谁还敢觊觎你!”

    沈君兆既想听他说这些,又怕他说这些,不愿自我折磨,便解释了:“礼单上给的是六州边围三城,不是整个六州,他给臣开的条件也和给陛下的暗信截然不同。”

    虽然还没看到那封暗信,但雍理已经猜出个十成十。

    他俩当年……呸,他和梁狗没有当年!

    说来绕去的,无非就是六州属权问题。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已经俯首称臣的东西,还好意思拿大雍土地谈条件!

    雍理的醋散了大半:“他说了什么?”

    沈君兆慢声道:“里应外合,倾覆大雍。”

    雍理:“………………”

    沈君兆这次却没含糊,将那礼单和信笺全部给了雍理。

    雍理接过,看得心头直突突。

    早知道梁铭不做人,没想到竟如此狗!

    这信就差把‘挑拨离间’写到信封上了,三年前连汉字都写不明白的野性少年如今倒是一笔漂亮的蝇头小楷,虽说仍显稚嫩和欠缺,却自有一股狂放傲气,颇具异域风情。

    再定睛看内容,简单粗暴,毫不掩饰,字里行间全是满门抄斩。

    诸如——

    “这大雍本该姓沈,你又何必隐忍?”

    “沈家三千家臣,开国立宗轻而易举,你又何必屈于人下。”

    “令尊愚忠,沈兄切莫愚孝。”

    “沈兄登极,实乃众望所归。”

    “沈兄若起事,六州九族必助你一臂之力。”

    一整封信都是在挑唆沈君兆造反,虽说满朝文武皆知帝相不和,甚至不少沈党已经有了起事的心理准备,可被如此明晃晃写出来,还是头一次。

    梁铭真当自己能活着走出大雍首京啊!

    雍理压着火气继续看礼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