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诺登斯二话不说□□一把匕首的时候,姜眠还是紧张了一瞬间的。不过很快他便发现,那人手中那把匕首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诺登斯他自己。

    眼前银芒一闪,一缕赤红色的鲜血便顺着他的手指流了下来。诺登斯淡定地转身,将汩汩流下的血滴进了身旁桌上摆放的装水的杯子中。鲜血在接触到水面的一瞬间,便化为了一缕艳丽的色彩融化在了清澈的水中。

    “这是……?”

    “喝下它,并祝你好运。”诺登斯冲姜眠笑了笑。

    只是几滴鲜血,相比于数百毫升的水,颜色变化微乎其微。姜眠伸手拿起那透明的水杯,目光扫过诺登斯和德洛姆二人的面孔,缓缓将杯子递到了嘴边。

    其实,他并不像是诺登斯他们想的那样,是一个不会感到恐惧的人。恐惧是人类最基本的属性之一,也是人类赖以生存的特性,没有人可以避免。只是姜眠相对于其他人来说,能够更好的控制住心中的这种悸动——

    简而言之,就是他胆儿比较肥。

    冰凉的水顺着他的喉咙流进了食道里,进入了他的胃部。人类的味觉并不足以察觉到那几滴鲜血的味道,姜眠将其一饮而尽后,开始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变化。

    等了片刻,顶着诺登斯和德洛姆二人有点紧张的目光,姜眠感觉……他什么感觉也没有。

    “这怕不是假——”

    话音刚落,他便感到一股邪火从胸口往头顶窜去,还不等他好好体会这股仿佛能够灼烧心肺的痛楚,他便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一片漆黑之中,他看到了一点隐隐约约的光芒,这点微弱的光芒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丝毫不惹人注目,却在静默的发着炙热如太阳般的温度,令周围那冰冷寂静的虚无也开始活分了起来。

    光芒在逐渐变得强烈起来,随即,这个“点”,它分裂了。

    似乎第一次“分裂”是一个导火索,接二连三的,它分裂的次数与个数以比指数形式还要可怕的程度进行着,不过只是眨眼间,光芒骤然间以爆炸的般的速度照亮了他眼前的黑暗——待一切放缓后,一个庞大而浑圆炙热的球体塞满了他目所能及的一切位置。

    多美啊,它像是一个太阳。

    正在他沉浸在这震撼的场景中时,从遥远的某个地方,浑浊深沉的声音开始浅浅低语。愈来愈近,那庞大而令人恐惧的想吐的声音一次次冲撞着他的大脑,此时姜眠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醒过来!

    “卧槽!?”

    刚睁开双眼,姜眠感觉自己方才仿佛经历了数个世纪那么久,视线下移,他看到了站在旁边的一个人影。

    那人显然被姜眠吓坏了,在反应过来姜眠正盯着自己的时侯,他反射性地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全民感叹词。随后他手忙脚乱地跑到了房门外面,冲着走廊大喊道:“医生!医生快来啊!这小子他居然醒啦!”

    可以听出来,他的语气中还有着无法抑制的兴奋之情。

    姜眠任由飞速跑过来的医生到处触摸并检查他的身体,在医生问他问题的时候,他只能用点头或者摇头来回答,甚至连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最终医生做出结论,他的身体没有大碍,就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

    医生离开后,姜眠将视线投向了那个坐在他床边的年轻人身上。

    他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看上去和姜眠同龄,应该不过二十三四岁。大眼睛,细眉毛,高鼻梁,薄嘴唇,是分开看感觉他的每个五官都有点女性化,但是合起来,妥妥就是一纯爷们的青年。

    “你还记得我是谁吧?”青年俯下身子,在姜眠的耳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