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
听到这句话，杨楠的面色顿时一变，不善的目光看向了姜眠。对此，姜眠也只好赶紧冲她道了个歉，毕竟自己的确理亏在先。
“唉，说来也真是奇怪，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变植物人就变植物人了呢，脑死亡也没这么突然的吧。”姜眠尽量发挥了自己全部的演技，试图和杨楠聊上几句。
杨楠坐在了自己儿子的身边，即靠窗的沙发上，与姜眠刚好分隔病床的两侧。这只是普通人面对陌生人时的正常反应，她开口接了姜眠的话茬：“不是脑死亡，医生说他的大脑没有损伤。”
“没有损伤？但是他这不是？”
杨楠缓缓摇了摇头，表情逐渐悲痛起来：“不明原因。”
“世界上不可能会有没有原因的结果，一定只是医生没查出来吧，”姜眠叹了口气，“药物呢？”
她抿了抿唇，先微微低下了头，随后小幅度地摇了摇。看她的神情姜眠便知道了，李天佑果然和他那个时候一模一样，都是在毫无外伤也没有内伤的情况下，突然间变成植物人的。
如果不是姜眠知道这事和梦境有关，且真的有人在背后搞鬼的话，把这事儿当作灵异案件也说实话没什么错。
最让他在意的，其实并不是别的，是那李天佑额头中一直在闪烁着的一抹红光。他又仔细地看了看紧闭着双眼的男人的脸，莫名地感觉到了一种厌恶与排斥之感。
这感觉并不是他身为警察对于一名犯罪者的排斥，而像是某种来自身体深处，来自于骨髓与血肉中天然的排斥。惊讶于这种奇怪情感的诞生，他忙从李天佑的额头上撤开了自己的视线，果然那奇异的心悸很快便消散了。
“我就不继续打扰了你们了，祝好。”他冲杨楠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一直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男孩，离开了病房之中。
表面上看来他并没有获得什么值得注意的信息，但起码他确认了一件事情——这整个事件的背后，都有某个人在暗中搞鬼。他夺走了白目的笔记，将其杀掉或者逼迫他自杀，又将姜眠和李天佑一把推进了梦境之中。
如果说姜眠被下手是因为他执意要调查白目的案件，那么李天佑呢？他是因为也牵扯到了那起自杀案，还是说，只是一个单纯的倒霉鬼？
不敢耽搁接下来的一分一秒，在离开医院后，姜眠便匆匆赶回了局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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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了一份汉堡套餐，多加了几块钱把可乐换成了黑咖啡，端过餐盘后冲服务员女孩微微一笑，走到了靠墙的一个双人座坐了下来。
他先是从自己占座用的背包里拿出了一片湿纸巾，认认真真地将自己的双手擦干净，用脏了的湿纸巾又顺手抹了几把桌面。
随即，他不紧不缓地解开了自己衬衣袖口的扣子，将其一层层整齐地挽起，露出了自己的半个小臂，姿态从容。似乎是对于自己前期地准备工作非常满意，他小幅度地翘起嘴角，抿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黑咖啡。
普通的平价快餐店，却在他的手下被吃出了高级西餐店的感觉，他的举动引起了另外几人的关注。
“这小子，他开始以为自己是贵族么？真够作的可。”
“人家那叫上流。”
坐在不远处的两个男人互相交谈着，用讥笑的语气讨论着他。
然而他却恍若未觉，继续不紧不慢地啃着自己的汉堡。那两个人自觉无趣，收拾收拾自己的残局，扭头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