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膜中有了椅子划地的刺耳声,身子被推动摇晃着，耳边是一道比一道高的欢欣语气，“医生,她眼皮动了！”
然后是无数道脚步声。
前路微弱的白光越来越炫眼,白光撒到身上,顾温零瞬间感到温暖四散。
跟她交错着的脚步声消失,顾温零转过身来看停在几步开外的空灵,空灵朝把手插在裤袋中，“行了,就送你到这了。恭喜你任务完成,回到对面的现实世界去吧。”
“我想知道这段时间的经历对现实里的我来说到底是真是假？”
“你认为是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记忆我是没能力给你消除的,你想忘就忘了，反正也没机会再见他们了。”空灵抽出裤袋里的手朝她挥了挥手，“再见了。”
强风刮来,顾温零眼睛被吹得睁不开,脚下往后退去,身子陷入白色暖光之中。
睁开的第一眼，她看到了一个掰开她眼皮查看的医生,他身后还有好几个白大褂的男女。
掰着她眼皮的手指松开，医生直起身对拿板夹的医生说了一连串的专业用语,才朝仪器旁一脸紧张的经纪人说：“顾小姐无碍了，再观察一天就能出院了。”
顾温零躺在病床上，打量病房内四周的环境。病房挺小的，去了那么久，少说住院费也得五位数打上了吧。
“谢谢医生。”经纪人一路把一群医生送到门外，锁上门后扑到病床边,“温零啊。”
顾温零怕受他的大礼折寿，抬起脚抱着被子往边边缩了缩。
她满脸写着我不认识你，经纪人往前趴了趴，紧张的问：“还认识我吗？”
“化成灰都认识。”她放下被子，“我在医院几天了？预计要花多少钱你帮我算过吗？”
“不用你挂心，公司都给你报销。我说过多少次了晚上收工了就回酒店休息，保养好你的皮肤，你怎么永远都不放在心上？你三十六了不年轻了知道吗？小年轻胶原蛋白足喝了就睡一觉皮肤第二天一杯黑咖就恢复原状了，你都是做医美才能保持成现在这样的，喝酒有多耽误工作和你皮肤情况……”
随手在桌上捡了个苹果塞到他喋喋不休的嘴里，顾温零双手捂住耳朵，“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待会，明天来帮我办出院。”
经纪人抓下她的手，在她耳边吼道：“好好休息，别想着溜出去和你朋友们聚会。”
顾温零出院之后就进组把车祸前在拍的最后几个镜头补完，杀青后没忙着让经纪人给她找下一部戏的资源，反而先去纹了个身再去买了她人生中第一套房子。
因此经纪人以为她脑子在车祸中坏了，压着她回医院，让医生反复检查了好几次。
院子中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多肉盆栽一盆盆被搬回走廊，院长放下最后一盆，看向在擦耳际汗水的顾温零，说：“我都好些年没见过你了。”
随着她越来越忙，再也没来过孤儿院，收到的都是每个月末的准时打款的信息。
放下擦汗的手在围裙上蹭了几下，顾温零朝她笑了笑，“设备和生活物品的资金还够吗？”
“够了。”院长摸了摸她没什么肉的手臂，“每次在电视上见你都觉得你太瘦，结果现实里更加。你钱赚得不容易，到成家年纪后有自己的生活，别老是给我们打款，孤儿院的收入也有其他的爱心协会的。”
“我娘家我得多关照啊。”她边说边摘围裙，“我吃的是镜头饭嘛，没有好身材谁找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