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心里揪了一下,垂下眸子,语气淡淡:“皇叔莫要开玩笑,我不想强迫谁。”

    他如今完全不敢觊觎皇叔,只想一个人孤独终老。

    能这样相处,就已经心满意足。

    容臻见到垂头丧气的楚恒,仿佛见到一只没有胡萝卜吃的耷拉着耳朵的小白兔,让他很想抱在怀里安慰,再忍忍,容臻心里道,马上就可以抱住了。

    “楚恒,你可知身为帝王,你还缺少什么。”容臻问他。

    楚恒迷茫:“是什么?”

    “是霸道。你尚未意识到,这天下是你的,你想让楚国恢复强盛,就可以放手去做,大刀阔斧的改革,将这江山涂上你的印记;这子民是你的,你想让他们富足安逸,他们便身心归顺;百官是你的,你想收服张九筠为你所用,就可以恩威并施,用尽手段,将他降服。”容臻循循善诱,声音越发靡丽,“同样,你若是喜欢谁,那就是他的荣幸,你是至高无上的帝王,你的宠幸,叫做恩泽。”

    容臻的声音实在太蛊惑,太顺耳,楚恒何曾听过这等言论,被说的一腔热血翻涌,都有些口干舌燥,顺着容臻的话,仿佛能看到万国来朝的盛世,看到他拥着皇叔,亲封他为皇夫的场景。

    好在他还有一丝理智,好悬将他拉扯回来,楚恒迟疑道:“可,可我若这样,还是明君么?”

    “明君并非圣人。”容臻语气沉稳,仿佛要字字印在楚恒心里,“先皇后宫只先皇后一人,百官数次请求选秀而置之不理,这与祖制违背,没有为皇室开枝散叶,但你说,他是不是明君?”

    “父皇当然是明君。”楚恒已经有些被说服了,心里头仿佛有什么要喷薄而出,不得不压抑着,“我父皇勤政爱民,日以继夜为江山谋划,是我效仿的榜样。”

    “所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容臻望着楚恒的眼睛,深邃的凤眸极具压制与逼迫,“回答我!”

    楚恒不知为何,眼里蓄满了泪,他忽然闭上眼睛,大声道:“我要大楚重回盛世,我要百姓安康,我要朝臣归顺,我,我要皇叔!”

    最后一句说完的时候,他眼泪啪的落了下来,砸在地上,声音也哽咽起来,干脆捂着脸,豁出去脸皮不要了:“我心悦皇叔,想跟皇叔相伴一生。”

    母后说过,情之一事,只有自己有了喜欢的人才能体会到,他跟皇叔一起的时候很快活,他体会到了。

    可是皇叔已经拒绝过他一次,为何又要逼他说出来,楚恒不愿意把容臻往坏地方想,但若容臻再拒绝他,他一定会生气的。

    他捂着脸,又期待又恐惧,也不敢看容臻,可是下一瞬,他整个人落入一个温柔染着暖香的怀抱,头顶传来温柔微带笑意的声音:“多谢陛下垂爱,臣不敢不从。”

    “什,什么?”楚恒没反应过来,抬头迷茫看容臻。

    却发现容臻已经卸去了所有的蛊惑与逼迫,又变成原本温柔的样子,只是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仿佛盯着自己的嘴唇?

    楚恒心里跳的厉害,脸上烧红,又开始结巴:“皇叔,你方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我亦心悦你。”容臻用力将楚恒抱着,总算冲破了先皇对他的桎梏,眉眼都是温柔情意,“自你十四岁伊始,直到如今。”

    楚恒越发听不懂:“皇叔,你是说,你早就……”

    “你可知三年前我为何被你父皇软禁在府中?”容臻忽然落寞叹了口气。

    “是何原因?皇叔快告诉我!”这件事楚恒追问了许久,一直压在他心里头,想知道答案,但不论先皇还是容臻,全都讳莫如深,所以楚恒见容臻想谈,便立刻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