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明咬着嘴唇站在一旁,心里不是滋味。

    这时,杜梅芝的声音凉凉地响起,“阿宣都病成这样了,大奶奶还有心思采买奴仆呢!”

    萧玉杏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二奶奶还挺有意思的,又不是二爷受了伤,二奶奶这么紧张做甚?且在我这府里,我料理家务的时候什么时候轮到二奶奶说话了?还是说,二奶奶觉得能当我的家?却是凭什么呢?”

    ——前世杜梅芝总利用章氏来打压萧玉杏,碍于婆母的情面(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对谢承宣生情,帮此愿意给章氏几分脸面),萧玉杏在大多数时候里都是忍气吞声的。

    今生?

    这里是南疆,章氏又不在!且今生她都不用管谢承宣的脸面了,谁还在乎杜梅芝?!

    杜梅芝又惊又怒,“你——”

    她看看左右,见沈嬷嬷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春明和秋兰也吃惊地朝她投来了惊诧的目光,就连萧玉杏新买下的两个丫鬟也震惊地看向她……

    杜梅芝气得哭了起来,转身跑了。

    萧玉杏一笑,吩咐沈嬷嬷,“嬷嬷快带了瓶儿碗儿下去,先去市集买几身合适的衣裳给她们,再让她们吃顿饱饭,让配了驱跳蚤的药水过来让她们洗头洗澡,再教一教规矩……从明儿起,就来我身边听使唤罢!”

    沈嬷嬷应下,领了二婢下去。

    这时,老吴站在院子边喊道:“大奶奶,费郎中到了。”

    萧玉杏吩咐春明,“过去请了老郎中过来罢……”说着,便转身进了堂屋。

    杜梅芝本来已经冲进西屋了,却又听到老吴喊了声郎中到了,她本赌气不想管,却又实在心忧谢承宣的伤势,只得觍着脸又从西屋出来了……

    等到春明领着郎中进了东屋,杜梅芝立刻跟了过去。

    老郎中见了谢承宣后背的伤,便用剪子剪开白布……萧玉杏便看到了一道由左肩斜劈右腰的伤口,端得是又深又狠!以至于伤口周围的皮肉可能已经坏死,变得发白了。

    萧玉杏还没怎么样呢,站在一旁的杜梅芝先倒抽了一口凉气,悲悲戚戚地哭了起来。

    老郎中十分奇怪,看看萧玉杏、又看看杜梅芝,然后问萧玉杏,“敢问这位是?”

    萧玉杏大大方方的答道:“这位是我们家里的二奶奶。”

    老郎中更觉奇怪——这一家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大爷受了伤、大奶奶淡定自若的,反倒是二奶奶给哭成了这样?

    杜梅芝被老郎中异样的目光给羞得满面通红!她恨透了萧玉杏、却又极想知道谢承宣的伤究竟怎样,只得垂下头、用帕子掩住脸避开老郎中的目光,还轻轻地啜泣着。

    老郎中不再理会杜梅芝,只教萧玉杏如何清理谢承宣的伤口、如何抹药膏、如何包扎。等到谢承宣的伤口处理好了,老郎中就说要走,萧玉杏追问了一句是不是还用原来的的方子,老郎中还没答呢……

    杜梅芝叫唤了起来,“慢着,我们大爷病成了这样,想来百年的人参、灵芝与首乌是要的吧?”

    萧玉杏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