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杏也觉得没啥好计较的。

    ——他在外头体面了,她才体面;若他在外头丢了脸,凭她再体面也没用。

    于是,趁着他吃汤面的功夫,萧玉杏拆下他的发绳,用手指替代梳子,拢平了他的发头然后挽成髻,用发绳紧紧系好;再缠上巾,再用发带系好,直把他收拾得干净利落。

    突然想起一事,萧玉杏低声说道:“大爷可莫要忘了,当初柯大将军将大爷委派到宋晓手下的真正用意……”

    谢承宣一凛,缓缓点头。

    他侧目看向她,微微一笑。

    如果不是因为头一回遇上战事、心里实在有些紧张,谢承宣还挺享受妻子的服侍的。

    谁让她太清冷了呢!

    不过——

    还是以战事为重吧!

    他三口两口吃完汤面,拎起桌上摆着的饭团,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其实萧玉杏也有点儿紧张。

    对于战争,她只在前世……纸上谈兵过。

    毕竟京城距离南疆两千多里路,谢承宣平时在信上也从不提及边疆战事……

    如今切身体会到这紧迫,也教她无端端心慌意乱起来。

    她无意识地追着他出了堂屋,直到周身都浸在深秋凌晨的寒冷之中,这才打了个寒颤、站定,扶住廊柱,怔怔地看着他急急朝外走去。

    ——打仗究竟是怎样一番光景?交趾人长什么样儿?很凶恶吗?边疆将士们究竟能不能拦得住他们?万一拦不住呢?那交趾人会不会攻进太平城……

    她越想越心惊。

    谢承宣人高腿长,几步就走出了院子。

    可没一会儿他又回来了,站在院子门口低喊,“外头冷,阿杏快回屋里去。”

    萧玉杏应了一声,却没动。

    她被自己的臆想给吓到腿软。

    谢承宣一怔。

    趁着皎洁清凉的月辉,他看到了她惨白的脸色、惊恐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