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子身材中等,样貌清俊,穿一身寺院里修士们穿着的长袍,又将一头墨色长发放下、随意散于身后……

    活脱脱一位世外谪仙。

    只他并无居士应有的淡然与从容。

    他虽面露愁容,看向萧玉杏的目光是激动的、震惊的,似乎还带着一丝不能十分辨明的狂喜。他的嘴唇微微颤动,却迟迟说不出话来。

    倒是萧玉杏失声惊呼,“……阿元?”

    顿了一顿,她又觉得不妥,连忙朝着男子曲膝行礼,口称,“臣妇谢萧氏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安!”

    谢承宣亦朝着太子行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老先生假装没看见,将双手负在身后,扭头走了。

    太子连忙摆手,“起、起!不必多礼。”

    这时,萧玉杏的一双儿女则好奇地打量着阿爹阿娘。

    团子们还太小,萧玉杏还没开始教他们规矩。

    但喜喜先学着阿娘的动作,像模像样的曲膝、侧身、压掌,朝着太子行礼,还奶声奶气地说道:“喜喜见过殿下!”

    阿铮就学喜喜,也朝太子行福礼,“阿灯……”

    结果的动作没能掌握好,曲膝的时候左脚踩右脚了,“哎哟”一声就摔地上了!

    所幸这几日一直在下大雪,地上铺满了厚厚一层雪,胖团子一头栽进松柔的雪面上,整个人深陷进去——

    萧玉杏被吓一跳,正准备把儿子拎起来;结果胖团子挣扎了几下就自个儿蹦跶了起来。

    只这么一来,阿铮忘了要怎么行礼了。

    情急之下,他给太子鞠了个躬,“阿灯见过……踮下!”

    诶,险些连“踮下”也忘了。

    太子忍俊不禁,又见阿铮白胖可爱、虎头虎脑的,心里更是欢喜,问萧玉杏,“……早听说了阿杏的一双龙凤胎了,这个是哥哥,叫阿灯?”

    萧玉杏笑着解释,“他有些吐词不清,其实他叫谢铮,铮铮傲骨的铮,小字无渡;女儿叫谢婠、小字喜喜,皆因她出世时太过于赢弱,故此外子为其取婠妠之意。”

    太子含笑摸子摸阿铮的头顶,视线又转向了喜喜。

    其实乍一看,两只团子是一般大小的。

    但仔细看来,就知道阿铮要健康得多,他脸蛋儿圆鼓鼓的、还泛着健康的红晕,身上就穿了件棉衣、外头罩着防风防水的儿狼皮小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