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灼青望着窗外亘古不变的天地,出神道:“我会很想她的。”

    天际高远,一道浩瀚的星河悬在两人之间。

    徐书白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和我妈妈的关系……很好吗?”

    “徐敛芳是个很有意思的女孩子。”灼青回忆起旧事,语气里颇为怀念:“你外祖是个很古板的人,徐敛芳却不一样,性格跳脱又温柔,来翠屏山驱灵的时候时从不会滥杀无辜,这点你们师兄弟几个倒是很像她。”

    “还挺爱美的,上大学之后买了好多衣服,被她父亲骂了一顿。连夜装了两大箱衣服,离家出走,来我的洞府住了一个礼拜。”灼青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外祖父性格倔强,两个人冷战了两月有余,徐敛芳一开始还放话说只要她父亲不来和自己道歉,就绝不回去。”

    “那后来呢?”徐书白忍不住问道。

    灼青忍俊不禁:“在山上住了一个礼拜,因为太想她妈做的红烧肉,趁她父亲出去驱灵的时候,回家连吃带拿,装了两饭盒的好菜回来接着冷战。”

    徐书白顿时笑出了声。

    “因为她母亲帮着隐瞒,所以你外祖一直不知道她回过家的事,僵持了两个月,还是放不下女儿,过来接她回家了。”灼青最后说道。

    徐书白简直无法想到自己那个古板的外祖竟然也有向自己女儿低头的时候,光想象那个场面就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妈未婚生子有了我,所以她和我外祖的关系很差,后来我长大点,因为学不会千山伏魔剑,我外祖父就更不喜欢我了,我妈和他的关系也就越来越差。最后两年,几乎没有再来往了。”徐书白喝了口啤酒,唏嘘道:“也不知道她最后走的时候会不会有遗憾。”

    “世事无常,我有的时候也很想不通,你们人类的感情为什么会那么善变。”灼青也喝了口酒,道:“不用在意,你母亲对这些事一向通达,不需要为她难过。”

    徐书白点点头。

    灼青确实很了解自己母亲,但徐敛芳有时候也确实通达过头了,比如自己父亲究竟是谁,就连弥留之际都没有说一句。

    徐书白看了一眼望着星空饮酒的灼青,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那个……你说你和我妈分别的时候我才刚出生……那你和我……”

    “啊?”灼青呆了一下,看着徐书白反应了两秒,终于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当即一口酒喷了出去,浇到了在楼下撒欢的萨摩身上。

    “谁这么缺德啊!”狗主人愤怒地大吼。

    灼青和徐书白一起蹲了下来,躲在阳台的护栏下面,静默无语地听狗主人的训斥。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叔叔气好足啊。”狗主人骂了好几分钟,徐书白终于忍不住说道。

    “是挺厉害的。”罪魁祸首灼青不好意思地甩了个法术出去,把萨摩身上的酒液清理出去。

    萨摩傻乎乎地去扑主人,男人检查了一下狗毛,发现似乎没有淋到酒,于是作罢,悻悻领着萨摩走了。

    “你们之前都在想什么。”灼青干脆席地坐在阳台地上,皱着眉道:“难怪你师兄对我的态度也十分奇怪。我和你母亲只是普通朋友,休要乱想。”

    “那、你……”徐书白磕磕巴巴地说道:“我师兄说在幻境里见到你和我母亲,关系非常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