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眼瞧着小娘子神采奕奕的,她们二人也渐渐放下心来,另说起了别的话来:“窈窈的雪团呢?怎么不抱过来让我们瞧瞧?可别想一个人独占了去!”

    雪团是两年前云宁之送来的那只波斯猫的名字,因为又可爱又会喵喵叫着撒娇,很是得大家喜爱,连素来不喜爱这些小玩意的陆嘉瑞都宠得紧,成日里下朝回来除了给她带如意斋的糕点,便是为这小家伙准备些新鲜吃食。

    “她顽皮得很,昨日里打翻了我一盒首饰,又划伤了爪子,被碧柳按着敷了些药,却不能活蹦乱跳了。我索性让她去闭门思过一会儿,省得天天给我找麻烦。”陆双瑜解释道。

    温婉嫉妒得脸都要绿了:“她只是小猫咪呢,怎么摊上你这么一个主子!既嫌人家麻烦,不如给了我,也算帮你解决了问题,怎么样啊窈窈?”

    “你算盘倒是打得精明!”程思淼对她这只猫也馋得很,不甘示弱:“还是给我好,离你也近许多,想摸摸抱抱了也可以随时来看,不比她好?”

    陆双瑜双手托着下巴听她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扯皮,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这行径两年来时有发生,雪团不愧是陆双瑜的猫,喵喵叫一声就勾的人一愣一愣的,温婉同程思淼都喜爱得紧,时不时就要过来看看。

    “行了行了,别吵了。”陆双瑜拉开快打起来的两个小娘子,“都是要为人妻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雪团可是我的宝贝,你们只在一旁瞧瞧看看就好,可别想打什么另外的主意去!”

    温婉怏怏不乐,说道:“早知余述表哥如此疼你,便该在他去边疆前也求一声的。如今要我看着这猫,却又不能抱回家去,真是心痛极了!”

    程思淼也赞同地点了点头:“正是。若不是窈窈说不喜欢余述表哥,我还真以为你们二人说不定能亲上加亲呢!”

    云宁之送东西过来一直走得是余述的门路,书信这些也就罢了,勉强称作家书也还过得去;第一回送来的猫咪可是在长安城狠狠出了一波风头,谁不知道这是人家余将军特地送予表妹的呢?自然也引来不少猜测。

    温婉她们私下里也问过,可陆双瑜坦坦荡荡的,一句“兄妹”就解释了所有的疑问,倒把她们衬得无地自容,为自己揣测了人家美好纯洁的亲情而深深愧疚了一番。

    “说起来,我听我父亲兄长说,边疆战事已经不打紧了,”程思淼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许是再过不久就能班师回朝了呢!也不知表哥离家两年变成了什么模样,若是我真认不出了,岂不是很为难?”

    南蛮负隅顽抗两年,终于在今年年初被狠狠打了个落花流水,副将被俘,战力大减,只剩新王主将带着些小卒子东躲西藏寻个东山再起的时候。

    可今上下了死命令:格杀勿论,恐怕也撑不了多久,只待取下他的首级安顿完战后之事,应当就能启程归京了。

    “他是去打仗,又不是重新投了个胎,还能认不出不成?”温婉打趣道,“你是不是最近在帮兄长张罗他的婚事太累了,这怎么慢慢都有些傻了?”

    程逸同云妙的婚事就在两月后。

    虽说云家有意压一压时间,最少也要等云宁之回来再做定夺,毕竟总不好叫妹妹在兄长前头成了亲;可程家那边等不及了,程逸年岁本就大了些,程思淼又定了明年的婚约,程夫人同那边磨了许久,又去请云妙拿了主意,日子便这么定了。

    程思淼最近同母亲一起主持操劳这些事,也算是积攒些经验,没日没夜的,也是有些累了。

    “就是!”陆双瑜信心满满地道:“无非是因着寒苦要瘦了些;加之边疆不比长安,那边日头毒辣得很,也该晒黑些;别的总要同去时一般无二,又哪里有认不出的道理?”

    此时一脸自豪骄傲的陆双瑜还没有想到,打脸会来的如此之快。

    云宁之这两年同她联系倒是频繁,借着余述的道儿走了不少信件过来,就连陆大人有时看着那一沓信封都要认真怀疑一下这两人纯洁的兄妹情是否已经变质,陆夫人倒是见怪不怪,只是叮嘱女儿:

    “既然是阿逸送来的给窈窈的,那我们就不要瞎掺和了。说你呢陆鸿青,别想着去拆了女儿的信!”

    陆大人怯生生收回了不安分的手,轻咳一声强装镇定:“我哪有想偷看的意思?夫人别冤枉了我,我不过也想知道阿述近况罢了。”

    说罢拿出余述寄来的另一份信封来与她的对比着瞧:“你瞧瞧这给我们的信,不过薄薄一张纸;窈窈那头就那么多,好奇也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