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带轻轻抽离,借着一缕月光,慢慢解开了束缚。

    薛长策替唐婧掩好衣袍,小心剥下了覆于她左肩的外衫。

    润如凝脂的肌肤,半遮半掩地展露于月下,倒带了几分乱人心神的羞怯。

    直到那血洞一般的伤口,直直撞入了眼帘,薛长策才呼吸微滞,收回了不礼的目光,赶忙检查起了伤势来。

    箭口其实不算深,只要稍稍处理一番,便能捱到搬救兵的人赶来。

    他挑了瓶上好的伤药,才轻轻撒了一处,便激得唐婧猛地缩了一下身子。

    “吃、吃得住吗?”薛长策没了动作,像木头一般僵在了原地,手足无措。

    唐婧微微发着颤,埋过头,一咬牙,强忍着未出声。

    见她额角渗出了不少冷汗,薛长策于心难忍,只得笨拙地安慰道:“那我、我再轻点儿啊。”

    药粉细细密密地洒落,唐婧每颤一分,薛长策便觉,心似乎被什么人给攫住了,煎熬不已。

    这本该娇养在闺阁中的女儿,怎么跑到了这种刀剑无眼的地方来,瞎凑热闹?

    “哎我说,你胆子挺大啊。”薛长策一边为她缠布条,一边又笑着调侃道,话里藏了几分说不出的心疼。

    “一个人,带着一帮子侍卫就敢硬来,真以为自己是秦琼再世啊?”

    “要不小爷也给你画张巾帼英雄像,贴到门上驱邪保平安?”

    唐婧蹙眉轻哼了一声,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总归没有理他就是了。

    薛长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也习惯了她这别扭的脾气,可今夜之事疑窦重重,实在不可不深究。

    “话说回来,那匪头子口中的二爷,指的就是二殿下?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薛长策神色犹疑,可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耐心为她包扎了几圈后,又落上了个好看的绳结,这才将那半挂在背后的衣衫,一一替她穿好。

    唐婧蹙着眉,神色愈发难看。

    想起今晚发生的种种,她不禁浑身一阵恶寒,下意识地拢了拢薛长策的外袍,咬牙道:“是。”

    萧乾就是疯了,才会布这样的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她嫁与他。

    他就是个疯子!

    唐婧面色激动不已,薛长策只当她是心有余悸,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可见她抱着自己的外袍不撒手,没来由的,他心里倒有些莫名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