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颜煦整个人都有点蒙,脑袋里嗡嗡嗡的一阵乱响。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像一只被主人抛弃了的大狗子,连尾巴也没精神地耷拉下去。

    陆允拎着行李箱一回头,看他那一副丢了魂的失落样子,登时愣道:“怎么了?”

    颜煦不说话,转过身把房门堵上了。陆允往左,他也往左;陆允往右,他也往右,就死活拦着不让人走。

    “我得赶紧回去,你别闹了。”陆允忍不住道。

    可颜煦直接弯下腰来,两条手臂将陆允紧紧锁住了,闷闷地说:“是我哪里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搬回去?”

    陆允先是一怔,很快又反应过来,顿时按住颜煦的脑袋,哭笑不得地说:“你想什么?我刚订了机票,要去一趟外地。”

    颜煦愈发地悲痛欲绝:“你就那么讨厌我,还要躲去外地???”

    “我那是……接了新剧!”

    陆允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把颜煦铁锁般的手臂掰开:“导演在W市办展览,我过去跟他见一面。”

    这回轮到颜煦愣住了,有些狐疑地盯着陆允。陆允便叹了一声,把来龙去脉解释给他听,还说了中途时间出了差错,于青蔓手快订了机票的事情。

    最后又说:“叶律素正往我家赶……这次肯定逃不掉,我总得回去一下吧?”

    颜煦终于听进去了,可表情还是不大好看。他看着陆允手里的行李箱,总感觉他这么回家一趟,顺便去外地忙个几天,两人便再没机会住一起了。

    然而陆允那边时间紧急,没多少空闲和颜煦周旋。他飞速收完所有东西,外套围巾往身上一挂,便走到玄关准备换鞋。

    颜煦立马蹬掉拖鞋,追上去说:“我送你!”

    陆允淡声道:“不用。”

    ——这人手都没好全,谁送谁还不一定。

    颜煦又说:“那我陪你去!”

    陆允:“这有什么区别?”

    “我……”

    颜煦还想说点什么,却哽住了。许久才低低开口:“难道咱俩就这样了吗?”

    陆允提起行李箱,前脚刚跨过门槛,又生生顿住。他回过头,定定看向颜煦:“你觉得呢?”

    颜煦对上他一贯冰冷的目光,一时之间说不出话——对于这个问题,颜煦始终不能确定,却也几乎清楚地知晓,陆允内心是一样的摇摆不定。

    他们一个站门里,一个站门外,同时怀着脆弱而戒备的心思,同时在等一个确切的答案。就这么硬生生僵持了半晌,谁也没敢先朝对方迈出一步。

    最后陆允瞥了眼颜煦的外套,发现他昨晚穿的大衣已经换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