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他所要忙的不过是一局还未与贤妃下完的棋局罢了。

    嘉禾午后无事,索性便厚着脸皮坐在皇帝身边观棋。她料定了皇帝不会狠心将她逐走,故而也就放心大胆的留在这膈应贤妃。

    皇帝出身寒微却好学勤奋,不但在称帝之后学了四书五经,对于书画琴棋也颇有钻研。

    嘉禾记得自己父亲棋力不弱,然而她旁观了一会后却发现——

    “爹爹,你快输了。”

    皇帝满不在乎的笑了几声,贤妃亦是微笑,低头不胜娇羞的模样,可偏偏落子依然凌厉,没有丝毫要让皇帝的意思。

    这很不像她往日的风格,往日里她总是柔媚而善于阿谀的。

    “你贤妃娘娘如今是有身孕的人,朕让她两局让她高兴高兴。”

    哦。

    的确不是多大的事。

    等等——

    贤妃……有孕在身?

    嘉禾惊讶的抬头看向了这个她一直讨厌的女人。

    她记得天书上说,她是因为父亲没有子嗣才得以即位为帝的。可是贤妃现在却怀有身孕,这是否意味着,天书是错的?

    还是说,贤妃这一胎其实是个女孩,又或者生不下来、生下来会夭折?

    无论如何,她终归是见到了一丝预言被打破的可能。

    赵贤妃趁着皇帝低头喝茶的工夫,朝嘉禾抛来一个挑衅的眼神。

    作为皇后的女儿,嘉禾现在的情绪应当是震惊、不安才对吧——赵贤妃是这样想的。

    然而嘉禾此刻的眼神中,竟然满满都是——期盼?

    这一刻赵贤妃怀疑自己的眼睛坏了,或是宁康公主的脑子坏了。

    **

    因为没有找到适当的时机,嘉禾不得不放弃了告知天书之事。

    她也没有心思再打搅父亲与贤妃之间的棋局,早早的告辞。

    在陪同嘉禾回坤宁宫的路上,苏徽一直在脑子里检索夏太.祖妃嫔的相关记载。赵贤妃在史册上没有留下名字,只知道她是吏部尚书赵崎的侄女,长业十五年被送进宫中,先封嫔,后封贤妃,之后在长业二十年病逝,死后连个谥号都没有,是后宫中最平凡普通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