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事情总算有了点眉目。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到了四月份,晏柳已经可以起身行走,厉无归也从庞杂的买卖记录里,确认了几个目标。

    那姑娘果然又被转手卖出去了,而且还改了更新的名字,和晏柳告诉他的对不上,厉无归在一堆破纸里埋案苦寻许久,才勉强找到了三个条件最吻合的,但是当他想再仔细筛查,就什么也筛不出来了。

    所以厉无归决定,派人偷偷把这三个女奴都找回来。

    是日,厉无归拎着棋盘,跑去找晏柳下棋。

    自从那次重病痊愈后,晏柳就再也没回过地牢,但晏柳能活动的区域仍然很有限,厉无归给他画了个圈儿,让他只能在自己卧房和侯府的院子里转悠,不许他靠近别处。

    自然,脚脖子上的镣铐还是不能摘。

    厉无归拎着棋盘赶到后院时,晏柳正提着一支上好的狼毫笔,安安静静地埋首练字。

    云意欢的医术很好,现在的晏柳不仅能走路,而且浑身上没留一点疤,尤其是那双脚,竟比受伤之前变得更加白嫩。

    厉无归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大步朝晏柳走过去。

    厉无归对晏柳道:“来下盘棋。”

    闻言,晏柳立刻听话地丢下毛笔,撩袍坐在厉无归对面。

    晏柳道:“你确定只是下棋?”

    厉无归抬头看了晏柳一眼,将装着白子的棋盒递过去,狭促笑道:“不然呢?你还想做什么?”

    晏柳被噎了一下,默不作声接过棋盒,神情狼狈。

    厉无归知道晏柳在想什么,头些天,他喊晏柳陪自己下棋,半道发脾气,直接抄起石桌上的茶壶,将那里面大半壶的凉茶水,全灌进了晏柳身体里。

    但那事不应该怪他,得怪晏柳。

    是晏柳非得又提起厉府的事,还劝厉无归放弃报仇,让他在干掉刘尚书之后,赶紧辞官。

    厉无归想了想,随手把石桌上的茶壶茶杯全部当着晏柳的面摔碎,而后当先撩袍落座,朝晏柳仰了仰下巴。

    厉无归道:“放心了没有?”

    晏柳扶着石桌慢慢坐下来。

    厉无归当先落子,晏柳紧随其后,两人谁也不说话。

    永亭侯府的院子里有几棵老柳树,时节一到,开始漫天的飞柳絮,就像下了大雪似的。

    厉无归的棋技比晏柳差很多,几个回合以后,便被晏柳杀的落花流水,完全不知道该往哪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