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卯时祁湛就被颠簸醒了,走出去一看,天尚未亮,不过瞧这颠簸的程度应该是到了渭河境内了。
陆续也有不少人从船舱出来,唯独燕姒的房内没有一点动静。“阿姒这睡功,世间当真没有几人能及她。”百里棠夏轻轻推门进去,看了看床上睡的依旧安稳的燕姒,复而推门出来,不禁失笑。
杨浔虽然起了,但是感觉整个人晕晕沉沉的,难受极了。“小爷昨晚喝的酒是不是让人给下药了,怎么这么难受。”
“不能吧,昨晚喝的不都同一坛子酒吗,我们这都没事,怎的你偏生就难受。”百里棠夏瞅他一眼,发现他的脸色确实难看,“怎么回事,昨晚你还吃什么了?”手背贴上他的额头,也没发热。
苏辞开口询问:“杨公子是不是感觉全身使不上力气,胃里反酸想吐。”
“是,心口也好像有什么压着,一点力气都没有。”
苏辞心下了然,“杨公子怕是有些晕船,这渭河水流湍急,相较于洛水确实过于颠簸,倒也不是什么病,只是要难受一阵了。”
“那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治?随行不是有御医吗,我去找他们过来。”
“我去吧,你扶他进船舱里歇会儿。”
少顷,祁湛带着此次随行的江太医匆匆赶来,号过脉后,“杨公子确为晕船,稍后用些早膳,下官再配以熟地、山萸、肉茯苓、泽泻、丹皮、山药,滚水煎服三四钱,便有好转。”
“烦劳江太医再多煎一副。”
“祁世子不必客气,下官这便去办。”说着躬身退下了。
等燕姒醒的时候,日头已经挂在了头顶,“夏夏,阿湛,小浔。”分别敲了敲夏夏和祁湛的房门,都没什么动静,只有杨浔的船舱门开着。
还未走到门口就遇上跨门而出准备去取午膳的祁湛,“阿湛,夏夏和小浔都在里头吗?”
“你起了,可有哪里难受?”祁湛没有回答燕姒,反而先抛出了问题。
燕姒摇摇头,“没有啊,哪都好,就是肚子有些饿了。”
祁湛看着她的气色不错,不过到底还是不放心,“不晕吗,会不会全身没有力气,想吐?”
燕姒被问得莫名其妙,“真没事儿,我每回喝完酒不都是睡一觉就好了。怎么了,是不是你哪里不舒服啊?”
“没有,是小浔,都折腾几个时辰了,你进去瞧瞧他。”
走进舱里就看见棠夏坐在床沿,杨浔平躺在床上脸色有些青白,一眼便知道必是难受得紧。
“夏夏,小浔怎么样,睡着了吗?”燕姒压低了声音问。
“哪里睡得着呀,小爷我都快把胆汁吐出来了。”杨浔睁了睁眼,语气里没了以往的活泼劲,蔫蔫的。“你个没良心的,怎的都是第一次坐船,我就晕。”
听着杨浔话里夹杂的委屈,“怎么样,让太医瞧过了吗?没法子能治吗?”
百里棠夏摇摇头,“这已经是喝完药的样子了,早膳用完就一直吐,后来喝了药,连药也吐了不少。只能再熬六个时辰等船只过了渭河到汜水才能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