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空间站其实不大,但和一号基地和未完成的黄河站相比,则显得异常庞大。
陈桥和汪淼通过一号基地的通讯联络,很快就和俄罗斯舱段确认了行程,并很快就出发了。
他们出发的时间很巧合,正好是太阳从地球边缘升起或落下的时刻。
在同步轨道上,日出和日落也是每二十四小时各一次,只是黑夜的时间很短暂,在两个人冒着白烟窜向国际空间站这个巨大的白色双头锤途中,似乎正处于地球的晨昏线。
与此同时,炽热的太阳开始接触地球的球形边缘,似乎冒着热气。
陈桥只感觉周围的太空十分空旷,除了脚下的一号基地和远处的地球,从他的视角看去,脱离了一号基地的同步轨道已经可以看到完整的球形。
这颗脚下的蔚蓝色大球旋转着,和将要在其边缘落下的红日重叠了,往外看去,其他的方向都是漆黑的宇宙深渊。
无数的星星,似乎只是闪亮在广袤无垠的太虚的天鹅绒毛,填补了它本该有的空虚情绪。
他跟在汪淼的后面,推进器散落的白烟漂浮在他的面罩前面,氤氲了视线。
不过这样的情况很短暂,白烟一缕缕地又散开,就像受到了龙卷风的洗礼使得眼前一尘不染。
他飘浮在这广大的虚空中,从失重的感觉上斩断了与下面那个蓝色星球的联系,感觉自己就是宇宙中的一个独立的存在。
在某一时刻,他听到了汪淼在忍不住感慨:“老陈,这儿可真美啊。”
“确实很美。”
陈桥的耳边有些嘈杂,在真空环境里,感知到的由无线通讯装置导出声音信号解码后的电磁波有些杂音。
不过,这也多少缓解了一下他身处无根之地的空虚感。
“你说,咱们会不会到未来那儿去看看?”汪淼转过头,忽然问。
陈桥直视着他灼灼的眼神,别开头,“我不知道……”
他当然明白汪淼的意思,冬眠是一个很重要的抉择。
比如,原著里,丁仪在和其他科研人员在可控核聚变技术上取得突破之后,他又转向了理论物理研究,寻找着在高能粒子实验中摆脱智子干扰的方法。
但很显然,他完全没有突破。
直到过了七十岁后,他才和其他物理学家一样,对物理学取得突破的可能性完全绝望。
之后,他就进入了冬眠,并计划在末日之战的时候醒来,这样做的原因,只是他想在有生之年亲眼看看三体世界的超级技术是什么样子。
虽然汪淼是应用物理的学者,但他心中也始终有这种忧虑。
“你怎么会不知道。”汪淼摇头笑道,“你是面壁者,将来的三体危机爆发,还需要你去到未来那儿,好直面末日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