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腔柔情,满腹热血,皆已冻作冰棱。

    心痛得似被y生生地撕开却无力抗拒,自尊更是早已不知为何物。

    方昭只觉得心田像被人从底下剐了大半,装什么进去,皆漏得一点不剩,都是空空的。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伤他如此之深,竟还敢幻想他仍对自己残存情意,如今看来,主动巴巴跑来找他真是自取其辱。

    前尘种种,缱绻温柔,在他眼中许是全都已化作虚无。

    想来也真是恬不知耻了,以为他会残存些许情义,竟然说出这种自荐枕席的话,也难怪他看不起自己不要脸面的下贱。

    方昭拭去眼角泪珠,仰起头,看向居高临下淡淡凝望着自己的李宣。

    但见他神sE淡淡,不动如山,就那样看着她,既不说话也不走开,似不痛不痒,一如山巅上那永世不可攀附的冰雪。

    他不是李宣吧,即便他依然如少年时候天资隽秀,却早已不是那个会为她随意言语便翻江倒海眼红失态的少年了。

    方昭很想为此放声大哭,但她也知道,这世上会为她落泪而心痛的李宣,真的已经走了,自己何必再掉一滴眼泪。

    情缘始自风起,穿透人间因果,终是刺破了生Si契阔。

    这茫茫天地之中,终究是要只剩下她一人了。

    跌坐在地上僵持这么一会儿,腿不知怎么就好像有些麻了。

    大概是方才摔在路上,膝盖破了吧。

    方昭暗中吃痛,又不想让他看出,悄悄拢了拢裙摆,遮住膝盖渗出的一小片血迹。

    她镇定了一下情绪,吃力地把呼x1理顺,狼狈地挣扎着站了起来。

    因了脚痛,心头苦楚痛意似乎也都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她不再理会李宣,一瘸一拐往g0ng门走去,就这样吧,也什么都不必再说了吧,横竖也是没有努力过了吧。

    就这样吧,就让自己成为他眼中的背影了,即便是以这般脆弱而难堪的模样。

    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李宣微微一滞,应是发现她走路姿势颇为古怪。

    他默立片刻,上前两步拉住了她手臂,语气b起之前较为软化,“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方昭转过头来,目光空洞,看着李宣,又像是越过他,在看别的什么人,“又关殿下什么事吗?”

    她面无表情拂落他的手,在暗透的凉意中微微拉紧衣襟,慢吞吞继续往前走。

    李宣目光沉沉凝望了她许久,应是实在看不过她那可笑的姿势,忽而淡哂,冷峻的眉宇间隐着深深的疲倦,“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