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姚文景在电话里描述的一般,四楼楼梯口的最上面一层台阶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原本外放手机音量刷着短视频,听到林置和陆留上楼的动静后立马抬起眼皮看向他们,面容不善,目光里带着审视的意味。

    林置装出被吓到的样子,拍了拍心脏的位置。陆留则奇怪地看了男人一眼,然后平静地收回视线。

    男人一直盯着他俩,直至走在前面的陆留停到男人伸出的脚边。

    “麻烦让一下。”陆留笑着说,语气真诚,等男人收回脚后还礼貌的道了一句“谢谢”。

    林置紧跟在他后面上楼,相隔半步距离。

    除了坐在楼梯上的那个男人外,姚文景家的门口还站着两个手上夹着烟的男人,正背靠在墙上闲聊,嘴里时不时发出难听的笑声。

    林置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其中一个男人抬手把烟叼进嘴里,转头瞅向林置,脸上仿佛写着“看什么看,再看揍你”。

    陆留不动声色的拉了林置一把,两人踏上通往上一层的楼梯。

    到了五楼转角处,林置刻意用能让楼下的男人听见的音量夸张道:“吓死我了,陈谷阳家这楼里住的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嘘,别乱说,”陆留忍笑配合他,“小心他们上来打你。”

    林置没再演,径直走向五楼和姚文景家同一方位的那家人门前,边敲边喊道:“陈谷阳,开门,打篮球去了。”

    一直等在门边的姚文景听见林置的声音连忙拉开门,看见外面两人熟悉的面孔差点哭出来。

    林置赶紧把他推回屋里,自己跟着钻进去,回头拉陆留的时候又扯着嗓子道:“你还要收拾啥啊?怎么跟咱班上的小姑娘一样?”

    陆留从猫眼里往外看了一下,回头朝林置摇了摇头。

    “到底怎么回事啊?”林置压低声音问。

    “刚才陈奶奶跟我说好像是来找我爸要债的,”姚文景哭丧着脸,“这几天每天都要来几次。”

    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妇人,姚文景小跑上前去扶着她坐进软椅。

    “谢谢您,陈奶奶,”林置由衷地说,“谢谢您开门让小景进来。”

    陈奶奶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牙齿缺了几瓣,声音稍显浑浊:“小姚这孩子挺不错,和他爸不一样。”

    陈奶奶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算是从小看着姚文景长大的。

    姚文景在姚康平非打即骂的“教育下”,胆子一向很小,但心地善良。陈奶奶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住的楼层又比较高,每次上楼对她来说都是一场艰巨的任务,家里年轻人不在的时候,姚文景经常帮着陈奶奶跑上跑下。

    姚文景先前回来,在楼道间看见堵在他家门口的三个男人,险些被男人“凶狠”的模样吓软了腿。

    男人见他神色不对,便问他是不是住里面,姚文景慌乱间意识到不对劲,不敢承认,于是扯谎说住楼上,随后逃似的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