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玥很是失望：“是你自己意志不坚，你倒反而怪别人！”
“何为意志不坚？！”萧起阳怒问：“师尊，我倒是想问问你啊，无情无欲活了上千年，就算你修成正果，得道成仙，又能如何？没有你爱的人，没有爱你的人，这六道苍生，你说是为了大义，其实是你什么都不在乎！”
凰玥从未像此刻这般愤怒震撼，仿佛一切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包括她自己。
“萧起阳，你是想忤逆造反？竟这般与本座说话！”
“师尊不想听我这样说话，也可以继续我把关进天机阁，或者……让我回到海棠别苑，反正你也不想看到我。”
“那你就回海棠别苑，不要再回仙门了！”说罢，凰玥无情转身离开了仙宫。
萧起阳独自一人站在原地久久，如同石化了般，直到夜暮降临。
“萧师叔？”点宫灯的弟子轻轻唤了他一声，萧起阳才渐渐恢复了知觉，脚步沉重的默声走了出去。
他记得，师尊曾对他说过，魔亦是六道众生之一，他以为师尊不像别人那么在乎的，原来只是说说而己吗？
真正走到这一步，师尊便容不得他了。
他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为何会走到这一步？有些东西从他生下来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甩不掉摆脱不了，他身体里的魔血，就是最深的罪恶。
萧起阳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回自己的屋内的，只是一直在回想着师尊绝情的声音与斥责，每回想一次心口就像有一把刀，狠狠被剜着。
失落与绝望的情绪像是一张网，铺天盖地让他无处可逃。
其实权衡取舍后，有些东西也没什么要紧的，师尊不喜欢他魔修，他自废功力又何妨呢？
想罢，他咬着牙盘膝而坐，封去筋脉将真气逆行，自行散去修为功力。
真气逆行的痛苦，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了，甚至比起在冰火天堑，都要痛苦十倍百倍以上，那感觉犹如刀逆着鳞片，一点一点剔除。
萧起阳如同自虐一般，强行真气逆行了一周天，双眼一片腥红，冷汗浸湿了内衫，即使这般痛苦，却没有停下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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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玥独自在冰火天堑的九重石洞里冥想了半个时辰，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萧起阳又有何错？她却将种种不如意，牵怒于他，自己好没道理。
很多事情，既然发生了无法再倒回从前，要么选择接受，要么选择忘记继续向前走。
萧起阳已经选择了忘记，她又何必再耿耿于怀？未必她这仙尊当的，比名下弟子还要狭隘？
修道者，讲究一个随缘，缘起缘尽皆有命数造化，何不就此罢了，任这些随风散去？
想罢，凰玥御刀离开了天堑，才刚来到萧起阳居所，一道溃散的罡气如凌波漾开，从她面门扫过。
凰玥顿觉不妙，瞬移来到了萧起阳屋内，只见萧起阳正在强行散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