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是云逸风的乳名,原身向来就是这么称呼他的。

    她方才不说话,一是在回忆书中剧情,二是在想刚才遗漏的某件事。

    现下想通了,她看了眼二管家,整个人镇静不少。

    云逸风哪里肯依,正要发难,却被云筝按着手道:“昨儿送了你大哥哥一幅丹青,听说他今日请了候府家的二公子来做鉴赏,你不去看看呀?”

    云逸风耳根一红,揶揄道:“哪个候府啊,我跟他们又不熟。”

    嘴上虽这么说,人却已经跨上马背,见云筝盯着他,忙道:“姊姊别多想,我就是图个热闹。”

    说完又觉羞燥,干脆不看她,自个骑着马走了。

    云逸风心仪定北候府家的四姑娘,书里可都写得清楚着呢,云筝岂能不知。

    这下没人干扰,云筝回过身,倒是有时间细细打量起少年。殷白岐跪在地上,模样十分羸弱,单薄衣襟贴上他的脊背,隐约有淡淡血迹渗出。

    烈日映照下,伤处竟裂开一条口子,也不曾听他喊过一丝疼。

    云筝心下了然,他给自己用药了。

    殷白岐先天不足,一贯体弱,又在云府受尽折磨,唯有靠着那些个奇门异术才能苟活至今,却也折腾得外强中瘠。

    现下能这般不疼不痒,定是给自己下了什么狠药。

    云筝定下心神,语气随意,“行,你自回去闭门思过半日,时辰不到不许出门。”

    众人神色各异,心中却不约而同有了疑问:这算哪门子的惩罚呀?

    不该是甩他几鞭,给他二十大棍来得爽快吗?

    小姐这是又要换着法的折磨人了?

    云筝自然也感受到气氛微妙,但不这么说不行。

    殷白岐的伤必须医治,可他自幼疑心之重,从不信任何大夫,若此刻特意请大夫替他看病,定会遭他起疑记恨,云筝可不想自己找死。

    好在原书中也曾提过,这些箭伤都是他自己治好的,待会儿再让几个同他相处好的丫鬟悄悄递些药,自己这边再备好郎中,想来应该没什么大事。

    云筝稍许安心,转而吩咐几个丫鬟带路,嚷着说自己乏了,要准备回自个院子里头歇着去。

    丫鬟们忙搀扶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扬起尘烟离去。

    诺大的靶场上,很快便只剩下殷白岐一个人。

    他枯跪在那里,犹如一座沉睡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