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历3637年。
第三星区-太空中转卫星C021号-居住区中层。
“不要乱说话。”
高高瘦瘦的机器人把黑色大斗篷和面罩分发给对面的三个人，用毫无特色的合成音叮嘱道。
为首的男性很快把它手上的东西接了过来。他轻巧地展开斗篷，细细地抚摸过斗篷粗粝的面料表面，在确认没有问题后套了进去。
站在他身后的一男一女也是同样的举动。
斗篷内侧有铁丝撑起的骨架，使得旁人无法通过搜集穿戴者的体型数据来推测真实身份。
机器人扫描了一圈，没有从他们的身上检测到多余的信号波动，可见他们听从了它的嘱咐，没有偷偷摸摸做些小动作。
听话的客户才是好客户。
“走吧。”它满意地说，“那里屏蔽大多数科技产品，多此一举的试探不会带来什么好结果——相信我，我在这里居住了37年15个月22天53分，见过的不听话客人的下场绝对比你们知道的要多。”
“当然，我们相信你。”为首者回答道，“这是我们的双向选择。”
因为是匿名交易，机器人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不过它已经在心里为他们起好了编号，现在这个说话的就是一号，一左一右跟着他的男女分别是二号和三号。
“跟我来。”
机器人带着他们来到附近的大型升降台。
一行人挤在升降台的一侧，从他们头顶伸出的机械臂来来回回地放下各种集装箱，其中夹杂着齿轮生锈似的怪声和工作人员听不清内容的叫喊。
三人没见过这种乱哄哄场面一样，机器人看到一号的手抬起又放下。他重复了这个小动作好几次，像是在借此舒缓内心的烦躁和不耐。
娇贵的客人。
机器人从数据存储区里调出他们的照片——很显然不是真正的面孔。他们的伪装很精细，流露出的神情细节细腻又真实，要不是他们选择的交易对象是个具备高端监控分析系统的机器人，恐怕也不会发现这点儿小瑕疵——认认真真地进行了如上的标注。
“没有其他通道了吗？”二号问，是个有点沙哑的男性嗓音。
“没有。”机器人的声音响起在耳蜗通讯器里，在嘈杂的背景里依然清晰，“下层居住区也是黑市，是‘乌鸦’的地盘。如果没有‘乌鸦’亲手发的通行证，那么你们的选择只有货梯。”
二号在面罩下扯了扯嘴角：“这是下马威？”
机器人思考了一下：“不是。”
货物装载完毕，升降台在轰鸣里开始缓缓下降，四周的缆绳随着运转发出尖锐的吱呀声，给人一种随时会断裂的错觉。
直到重重的一顿，升降台抵达了目的地，机器人听到三人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