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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微，你可知错？”
萧宁有些于心不忍，匆匆从他身上收回视线，语带犹豫：“若你已知错，保证下次不再如此，本宫便开恩免了你……”
兰微自滔滔痛楚中抬起了头。
膝骨尽折，细密而绵长的痛意如数根毫针，毫不留情地剖开肌理，汇入条条血河，一匝又一匝绕于胸口。
他垂下眼，被迫半伏在砂石地面上，粗粝指腹隐隐磨出血渍，嗓音却一如既往的平静。
“奴才任凭殿下处置。”
“你！！”
萧宁见他仍无动于衷，似乎打定主意不肯服软，面色一时沉了下去，怒道。
“骨头倒是硬得很。”
景初尧双臂环胸，颇有兴致地碾了碾后槽牙，又是一脚，将他的头踢偏过去。
“殿下待下人总是如此宽厚，才将这奴才惯的目中无人，不顾主命。臣随二殿下前往邬洲治理水患时，曾在当地逮了不少气焰嚣张的流寇蛮匪，一个个也是这般嘴硬。为了撬开他们的嘴，臣可是没少费功夫琢磨。”
“嘴硬，便用烧红的铁钳先烫烂了唇，用剪子剪去半截，待他们痛狠了忍不住张口痛呼时，再卸了下巴，取一半拳大的铁锤，一颗一颗把牙敲碎了，人便消停了。”
景初尧抿着唇，笑了笑，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平日俊朗秀逸的脸上掠过一抹狰狞快意，嗓音更是恶意满满。
“骨头硬，那更好办了。请工匠赶制一口巨锅，倒半锅水，把人放进去煮。这水量可有讲究，少了，就差了些折磨人的意思，多了，死的就太快了。臣拿人试过多次，水位堪堪没鼻乃最上选。开火把人煮得软了，半死不活的，便捞出来——这时候筋骨已酥，别有一番滋味。”
景初尧半眯着眼，一边仔细回想着，一边伸手抹了抹唇，眸底隐隐现出怀念之色，继续道：“人煮得差不多了，手脚俱失了力气，再叫上几个魁梧汉子，踏上去，将骨头一寸寸碾断了。如此，骨头再硬的奴才也得软和下来。”
“您意下如何呢？”
他被交给了景初尧处置。
殿下开恩，免膝行，赐他黑布遮目。
景初尧让下人捆着他，一路拘着，押入一间位置偏僻的厢房。
一个狭小的狗笼。
许是常年无光线照拂的缘故，角落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霉味，湿重阴冷，墙面生了块状的藓，角落则滴答滴答坠着水。
他脖子上套了个铁项圈，贴着皮肉的内侧密密箍了圈银亮铁齿，牙尖大小，一动，点大血珠即刻便渗了出来。
狗笼本就狭小，他被迫费力折起四肢才勉强钻了进去。偏偏有人存心不让他好过，在项圈一头连着条锁链，卡在狗笼底端一角。